“f-s1o3?这是什么编码?”青年举着手中的卡片,生涩地读出这段陌生的,由字母和数字搭配而成的组合。
有点拗口。
f-s代表着什么,1o3又是什么?而且——
白袖将这张纸来回看了几遍,语气中带着点不自觉的讽刺:“‘残次品’?这究竟是件物品,还是一个人?他在云城科研基地参与了什么实验?”
“f-s1o3当然是个人。而且,是目前已知的人类当中,最聪明狡诈的那一批之一。”
坐在白袖对面的,是一个看起来已上了年纪的男性军官。
他神情严肃,下半张脸边长着花白的络腮胡,面孔冷硬,又露出些几乎和白袖如出一辙的嘲弄。
“别用那种表情看我,白少校。”
“我知道你受了很多罪,但那也只是对于你重大任务失职的惩罚,不是吗?如果换做其他人,我们早就免去你的所有职务,直接把你撤职关押起来了——但是我们没有。”
“我们依然选择相信你,让你参与到我们最核心的行动计划里来,将这个关键人物交给你去抓捕。只要你能顺利完成任务,很快,你就可以官复原职。”
“但是,请不要试图去了解更多秘密,也不要打探你不应该知道的细节。云城基地内生了什么,与你无关。你只需要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并且,在追踪f-s1o3的过程中,时刻保持高度警惕。”
“我能再问一个问题么?”
“什么?”
“这次的行动,我究竟是以一名军人的身份去施行,还是……‘斯芬克’的一员?”
掐指一算,距离那次接到任务起,时间已经过去将近四个月了。
后来末世降临,他自然而然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相比起人类本身的生存与抗争问题,这种看似十分私人化的组织任务实在太过不值一提。
就算偶尔回想起来,白袖的心中也只不过是冷漠地猜,也许那个f-s1o3早就已经死于非命——
天灾,人祸,凶猛生物的袭击,抑或是来自其他变种人的背叛,这些无情的因素全都可以如此轻易地夺走一个人短暂的生命。
就连那些曾经和他联系过的上级,白袖都未必能够确定,他们是否还活着。
白袖也就渐渐将这些事都忘了。
直到这个夜晚,他又一次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了“残次品”这三个字。
像是石子投入平静无波的湖面,在他的心中激起一圈圈荡开的涟漪,一下子唤醒了许多白袖原本已经埋藏在脑海中的画面。
比如那天他和对方见面时,身上穿着的是他自己的军装。衣服被熨烫得很平整,上边淡淡的洗衣液味道却不是他平常在家爱用的那一款。
比如他们谈话时的房间,不像是什么平常可见的办公室。四边的墙面光滑干净,泛着铁皮特有的金属冷光,一边墙上开着小小的窗。
白袖还记得自己和那个人对话时,头顶的灯光很冷,很白。
可他不记得太多的细节了。
白袖也只是直到回忆起从前的事情时,才现自己的记忆中居然出现了些奇怪的空白。
他甚至不记得那张卡片上的f-s1o3长什么样子。
当他试图回想,率先浮现上脑海的,就只有一个仿佛开了高强度模糊特效的人形方块。
眼镜王蛇变种人的话,唤醒了白袖的些许联想。
是他想的那样吗?
——对方所说的残次品,和他之前在秘密任务上看到的“残次品”,到底是不是同一种含义,指的是不是同一种人?
可是按眼镜王蛇的说法,以及他们在椋城内观察到的现象来看,这又是几乎不可能的。
那个年轻的变种人正因为是“残次品”,所以才能够从杀戮中幸免下来。
如果顺着这个思路推导,其他被杀掉、并且吃了心脏的人,难道都是健全的……完成品?
数量完全对不上。先不说云城距离椋城十万八千里,直线距离间还隔着好几座其他大城。
就算当时云城内的所有“实验品”都离开了原来的地方,来到外地,可一个云城科研基地,又能产生出多少“完成品”?
也许只是他多想了。白袖暗忖,这怎么可能。
如果所有的残次品都像他们遇到的那个眼镜王蛇变种人一样……还有什么特别抓捕的必要么?
尽管在心中这么劝慰自己,白袖还是没办法完全放下心来。
“请记住,不管未来生了什么。”
“不管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