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没了,我还得换主人,万一换了个更丑的,那多伤心啊!]
“……”阎墨笑容一顿,“果然。”
他默默把阎王令重新塞回了枕头下面,转头看向刚刚走回来的孟婆,孟婆手里端着一个小小的白玉碗,还没走近阎墨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苦味,明白过来碗里面是什么,脸顿时皱了起来。
“……为什么要喝中药?”
“乖,”孟婆笑眯眯地说,“中药效果好,而且我熬的都是灵草,很补的。”
她穿着一身粉白相间的旗袍,长长的粉色卷垂下来,看起来清纯又无害,可孟婆一走近,碗里那股苦涩的味道就明显到有些刺鼻,阎墨看着孟婆,像是看着一个端着毒药的漂亮女巫,嘴角垮了一下。
“一定要喝吗?”
“要喝,”这次是秦玉沉开的口,“喝这个好得快。”
阎墨只好慢吞吞地接过,然后抬头看了一眼两人,两人动作非常默契,都在认真地盯着他,等着他一饮而尽。
“……”阎墨低头尝了一小口,小脸顿时皱成了一团,五官都要错位了,“好苦……”
嘴里满是苦味,阎墨有点难过:“能不能等会儿再喝……”
“这已经很好啦,”孟婆哄他道,“我加了不少红枣的,而且还给你准备了糖,喝完就可以吃。”
阎墨求救般看了秦玉沉一眼,却现他丝毫没有心软的痕迹,低头又看看手里的碗,最后只能叹了口气,眼睛一闭,一口气咕嘟咕嘟灌完了那一碗药,由于喝的太急,最后两口还呛到了。
秦玉沉将手探到阎墨身后,给他轻轻地拍背顺气,低声道:“我在人间的时候,打仗常常受伤,喝的那些汤药,比这个苦很多。”
阎墨感受到身后动作轻柔的手,又听到秦玉沉的话,微愣了一下,抬头看向他:“你以前经常打仗吗?”
“嗯,”秦玉沉动作不停,一边拍一边说,“我曾经是位将军,那些年战乱四起,打了十五年的仗。”
“十五年……”阎墨有些吃惊,“那,你当将军的时候,多少岁?”
秦玉沉微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阎墨会问这样的问题,垂眸思考了几秒,答道:“十六岁。”
阎墨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才十六岁……就当将军了?!
他很难想象秦玉沉当时的风采,少年将军驰骋沙场,常胜不败,甚至在回朝后又当了近二十年的宰相,这样一个经文纬武、雄才大略的人,即使成了神族,也没有放下生民,在明明可以离开时选择留下,独自和整个神界对抗。
阎墨想的有点出神,连秦玉沉递到面前的糖都没有看到,秦玉沉于是问他:“怎么了?”
阎墨听到声音猛地抬头,却注意到秦玉沉伸来的手掌上放着一颗椰子糖,眼底一亮,接过糖塞进嘴里。
椰子糖清新的奶味很快就冲淡了嘴里那股苦涩的味道,阎墨眉头舒展开,看着秦玉沉,回答了他刚才的问题:“我就是觉得……你很厉害。”
秦玉沉又是一顿,望着阎墨干净的眼睛,忍不住轻声笑了一下。
“是吗?”
……
阎墨睡醒后又安心静养了几天,每天捏着鼻子喝孟婆的汤药,终于恢复了精神,不过还是隐隐有些头晕,身体也总是觉得乏力。
秦玉沉跟着白无常去找阎府里的名医,孟婆则笑盈盈地来了生云居:“来,小阎墨,姐姐先给你把把脉。”
阎墨愣了一下,盯着她看了好几秒,才问:“你为什么换了一身衣服?”
早上见到孟婆的时候,她明明还穿着漂亮的洛丽塔小裙子,可现在她却将长卷挽了起来,上身穿着淡绿色的方领半袖对襟袄,下身是墨绿色的马面裙,整个人气质大变,看起来非常斯文,像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
孟婆这一打扮,倒真有几分传说中“忘川河上奈何桥、望乡亭旁孟婆汤”的意境了。
孟婆朝他眨了眨眼睛:“好看吗?”
“好看,”阎墨诚实地点点头,又问,“这样的衣服是有什么加成吗?”
“不,”孟婆抚了抚头上的簪子,一脸正经地说,“穿着这个,我会觉得自己比较厉害。”
“……”阎墨眨眨眼,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好。
孟婆坐到他身边,将指尖轻轻搭在阎墨的手腕上,闭上了眼,宛如一副静态美人画。
不过美人很快就绷不住了,孟婆突然皱了皱眉,猛地睁眼,有些诧异地低头看着阎墨的手腕:“……嗯?”
她愣了几秒,再次摸上去,紧皱着眉头闭眼,手上用劲稍微大了一点,阎墨的皮肤被按出微微下陷的弧度。
阎墨乖乖地任由她诊脉,不明白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孟婆这是突然怎么了,眉头皱的快拧出一个疙瘩。
孟婆再次睁眼,满脸震惊:“……卧槽!!”
阎墨一愣,收回了刚才心里“斯斯文文”的评价,犹豫着问:“怎么了?我的脉象有问题吗?”
孟婆的手都有点抖,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难以形容,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但这个儿怎么就被拱了而且还开花结果了真的不是被骗了吗”的震惊情绪,最终都凝结成了一句颤抖的话:“你……你好像怀孕了。”
阎墨瞪大了眼,不解地看着她,一瞬间没明白她在说什么,又或者是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孟婆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上下打量着阎墨:“你、你……”
她“你”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还是阎墨先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怀孕了?……怀孕?”&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