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咋?”谢锦珠抠脑袋。
“秦佳苒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
“有说什么吗?”谢锦珠脑袋摆来摆去,像条不安分的鲶鱼,完全没有意识到她闯了天大的祸。
谢琮月冷锐地盯着她,“谢锦珠,我在和你认真说。”
谢锦珠立马收起吊儿郎当的做派,规规矩矩把小手搭在膝盖上,瘪了瘪嘴,大哥越来越凶了。
“她真的没说什么。。。。。嗯。。。。。哦!”谢锦珠绞尽脑汁,眼睛忽然一闪,“不过Ruby今天有点奇怪,不太爱和我说话了,还跟我说对不起,说昨天惹我不高兴,让我原谅她,可我寻思我也没不高兴啊,我发誓我有把你的果儿当祖宗供的!”
“继续想。”谢琮月握住左手腕上的珊瑚珠,沉沉的盯着那只空酒杯,一抹残红沾在杯口。
“她还问了我们集团允不允许办公室恋情。。。。。”
“办公室恋情?”
“对啊,问得挺认真的,你说她是不是打算应聘我们集团?怕不准办公室恋情,所以提前探探口风?”
谢琮月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声,眉宇间蔓出一股深深的无奈。原来是这样。
小姑娘应该是误会了,误会他和这个亲妹妹伪装的假助理有“地下情”,所以才会不高兴,才会无缘无故跟谢锦珠道歉,才会问办公室恋情。是昨晚谢锦珠来找他的时候不小心被她躲在门后看见了吗?还是谢锦珠没规矩,时不时流露出的亲昵让她误会了?
她就这么好欺负吗,误会了这种事,还反过来去跟谢锦珠道歉。
好欺负,却是个犟种。若不是他猜出来,她就一直这么像个哑巴犟着?
还好。还好。
谢琮月不动声色呼出一口气,喉结滚了滚,眼底的阴郁也悄悄散开。
“花放在哪儿?”
“贵宾休息室咯,专人看着,丢不了。”
“帮我把那顶天鹅湖皇冠拍下来,你喜欢什么看着买就行,别忘了小琦的那份。”谢琮月淡淡吩咐。
谢锦琦是谢家的小妹,比谢锦珠小两岁。
“压轴的天鹅湖皇冠?送Ruby?我靠。。。。大哥你什么情种啊。。。。”谢锦珠咋舌。
谢琮月靠着血脉与道德赋予他的兄妹情宜,最后警告这只闯祸精:“你不从法国跑过来,我没这么多事。以后在外面找我,提前写申请。八百字。”
谢锦珠:“。。。。。。。。。。”
谢琮月去了贵宾室拿花,一束芍药拿厚厚的带着银丝的奶白绸布包着,末端系了淡粉的蝴蝶结,在地中海的晚风中,高贵而淡雅地盛开。
()温雅贵重的男人抱着这束花,浪漫得像一则童话。()
①想看小涵仙写的《深渊蝴蝶》第27章027·她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秦佳苒长得美,身段好,一头及腰的黑卷发在一水儿外国佬里很招眼,这侍应生无疑记得,还记得很牢。
“先生,她问了我去花园的路怎么走,我想她是往那边去了。花园就往这边去,绕一圈就能看见玻璃门。”这侍应生是本地人,高高瘦瘦的小伙子,很热情。
“谢谢。”谢琮月温淡道谢,抬步往花园的方向而去。
-
夜晚的海边花园,露重,潮湿,芍药花被水雾氤氲着,香气浅浅浮动。
花园里路灯浓酽,会场里的热闹依稀传过来,能听到风中有萨克斯低吟。
谢琮月沿着石子路径,漫无目的行走,手机被握在手里,微烫,屏幕显示通话界面,他隔三差五看一眼,见电话没有接通,又收回视线。
他不喜欢秦佳苒不接电话,也不喜欢耳边一直回荡枯燥的嘟声,总有一种也许永远拨不通的灰心,心脏有一根无形的线牵着,不知道线的那一头是什么。
眼见着电话要被自动挂断,谢琮月眉心一跳,手指下意识地按下挂断,抢在自动断掉的前一秒,与此同时,他听见一声女人低低的啜泣。
幽幽的,低婉的,令人心碎的声音。。。。
谢琮月心神恍了下,条件反射地去寻找声音的方向,绕过花园的中央绿岛,在一小块被园丁修剪得方方正正的灌木林前停下,不远处,两道靠得极近的身影在一道蔷薇花拱门下站着。
女人身上的丝绒红裙在昏暗的灯下仍然有如钻石般波光粼粼的光泽,她额头抵在男人的怀里,把脸埋进去,不停地哭,断断续续的字句杂在其中,听不太清——
“我不要一个人留着港城。。。。你带、带我走好不好。。。。去你那。。。。。。”
谢琮月看着那条他亲自挑选的红色丝绒礼裙,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紧那束花,维持着僵硬的姿势。一动不动。
呼吸在潮热的海风中逐渐冰凉,他冷静地看了一眼搂着秦佳苒的男人。
意外,但又似乎在预料之中。
昨晚请她喝牛奶的男人。
原来这才是她为什么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根源所在。
她找到了下家。
多聪明,伶俐,懂得抓住机会,又无情的女孩。
谢琮月深深呼吸,夜风如一把温柔刀,割进他凝涩的喉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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