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对人对事一贯的平和礼貌。
她曾经希望他能这样平和地对待她,不要那么凶那么高傲那么阴晴不定那么捉摸不透,可没想到真正得到了他的平和,她却难过得想哭。
秦佳苒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心脏痛得抽搐,可还是忍着,露出一个甜美而乖顺的笑容:
“谢先生。。。。我。。。。我看了谢小姐发的朋友圈,今天是您生日,我。。。。”
她被他注视着,紧张得连舌头都捋不直。更狼狈了,她的笑都像哭。
“秦小姐,说重点,我没有太多时间浪费。”谢琮月温沉的声音有种意兴阑珊的不耐,微蹙的眉头都预示着他耐心所剩无几,没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他知道她在淋雨,也没有打算递一把伞。因为他讨厌她那种笑容。但凡她有求于人,有目的,就会露出那种笑。
秦佳苒咽了咽,“生日快乐。。。。。”
谢琮月心胀滞了下。
没有想过今天能听见她的生日祝福,所以眼前的情形让他觉得不真实,像虚拟出来的一场体验游戏。
他从口袋里拿出烟盒,握紧,清淡勾了下唇:“谢谢。”
秦佳苒没有说话,看着他。
“还有别的事吗?没事的话——”
“有!还有。。。。。您别走。。。。。”秦佳苒怕极了这车又一次在眼前远去,激动地打断他。
她眼眶温热,在雨里,眼睫毛粘在一起,她抬手拿衣袖揩了下眼睛,把那幅画拿起来,从车窗中递进去。
画框太大,从降落一半的车窗里塞不进去,还好,谢琮月把车窗降到底,她小心翼翼把画框斜着,一点点送了进去。
她小声解释:“。。。。。这个送给您,谢先生。送您的生日礼物。”
谢琮月呼吸着雨夜的潮湿,没有拆开看,只是随意把东西放在一边,就不管了,“秦小姐太客气,其实不必如此破费。”
“不是买的。。。。”
她声音很小很小,又压着哽咽,听上去很模糊。
“什么?”
她咽了咽发肿的喉咙,“不是买的。是我画的。”
谢琮月挑眉,可能是没想到她会画画
,但很快,那一刹那的波澜化为平静,冷淡地道谢:“那就多谢秦小姐费心。()”
“。。。。。⑼[(()”
她看不见谢琮月的表情,但听见他笑了一声,像是在嘲讽什么。
谢琮月看着她低垂的脸,突然有一种恶劣的阴郁的幼稚的念头在心底涌动,要报复她五十多天的不闻不问。
他变的不像自己,一字一顿:“她是我现在的女朋友。”
你瞧,问这种问题,就不怕你那小心思昭然若揭?
若是你早一点说,也不会在今夜淋雨了。活该呢。
谢琮月没意识到他正在放任自己沉浸在低级的快感之中。也不知道报复谁,也不知道这样难看是求什么。
反正今天是被毁掉了。
不是被秦佳苒毁掉的,是被他自己刚刚这句话毁掉的。
秦佳苒指尖掐进掌心,那酸意和委屈直冲脑门,眼泪决堤而下,自取其辱。她来自取其辱。还想怎样故技重施呢?因为他会喜欢你,会只要你一个吗?
“还有事?”他冷冷地注视,口吻没有了平和,带一点凉薄。
“没有了。”
秦佳苒深吸气,抬起下巴,也不管被他看见哭是不是很丢脸,红着眼睛对他一笑,眼泪一颗颗滚出来,笑容却灿烂又真诚,她摇头:“没有了,谢先生,祝您生日快乐,祝您爱情美满。”
“再见。”
秦佳苒耗光勇气,怕多留一秒,就会崩溃,她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抬起手臂擦眼泪,忍着忍着,哭声就从喉咙里溢了出来。
谢琮月沉默地坐在车内,车窗也没有关上,雨丝飘进来,在浅灰色的西装上洇出一道道深影。
是糟糕的一天。
“开车。”
气氛太过闷沉,司机胆战心惊地再次启动,但他总预感会有变数,毕竟是跟在谢家太子爷身后办事的,不机灵敏锐也做不了这差事。
所以他讨了个巧,速度放得好慢。
库里南缓缓往大路上行驶,后座的男人一言不发,眉头深深蹙着,一种焦灼感占据了他整个人,他像在雨中乱撞的野兽,烦躁,热,失控,刺痛。
一道声音拉着他,一道声音推着他,但什么声音都不重要,他满脑子都是那一声渺茫的呜咽。
就算走远,她几乎崩溃的哭声还是传了一丝进来。
谢琮月闭着眼,把烟咬进嘴里,要点火,但风雨如晦,立刻把火苗吹熄,试了几次都未果,一根烟已经软烂。
到这时,他深吸气,耐心尽失。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