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不论林星皎多迟钝,也知道路是故意的。
“我觉得有点冷,可以调小一点吗?”他问。
希望不大,但是他得提出来,父母教他要让别人知道他的想法,这样即使不被满足,那也不是他不开口的问题。
“可以。”路坐在前面轻笑一声。
然后当着林星皎的面,将冷气的风调到了最大,林星皎本来暗含希翼地对着风口看,猝不及防增强的冷风把他鼻尖吹得通红。
路收手,不带一丝情感色彩地说:“记得吗,我说过,不要曝光,你的回答也是可以。”
林星皎不说话,额头抵在驾驶座上,在抬起来的时候皮肤已然印红一小块,也导致本该很有气势的话平白弱了几分。
他说:“停车,我不和你去了。”
路:“加。”
李锐默默踩油门。
林星皎唇抿得愈平直,头尾收圆的眼型原本天然带着平添亲近人的钝感,像鹿眼一样无辜无害,现在却被主人用来警戒四周环境。
意识到说话已经没有用了,林星皎什么也不说,他将疾驰中的轿车车门打开,晚春的夜风嗖嗖灌进车内,输送来的反而是温暖。
“操,你什么毛病。”李锐忍不住骂了一声想要踩刹车。
路却一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他的银随着风而律动,半边隐于阴影中的脸什么表情也没有,冷漠号施令:“继续开。”
他不相信林星皎会跳车。
林星皎使劲抓着车扶手维持平衡,车很快,他是受到风力冲击最强的。
他的确是想用开车门倒逼他们停车,但是李锐要妥协的时候被路制止了。
轿车飞在空无一车的大道上行驶,李锐十分遵从路的意愿,当现林星皎不会掉下去之后,他甚至连度都没有降低。
轿车上了跨江大桥,林星皎沉默看着夜色中流动的大江,他眼瞳黑得素来不纯粹,现在其间流转闪烁的灰光像是衰败的废墟城市,他刚才无意中听到了李锐问路的话,他旁边的那个礼盒装着的是路过两天要穿的高定礼服。
跨江大桥开过一半,正是桥下大江水流最湍急的时候,林星皎一只手抓着扶手稳住自己,另一只手去够身侧的礼盒。
然后毫不犹豫地把礼盒往护栏外扔,车内的灌进的风力太大,林星皎控制不好方向,只能给礼盒一个外推的里,然后看着礼盒从车门外飘到不知道哪里去。
“操!”这次李锐刹车都踩一半了,大几百万啊,被他妈的扔了。
“继续开。”路说。
李锐脸都垮下来了,愣是没违背路的意思,只不过嘴上还是念叨:“不是,哥,万一没掉江里呢,咱们捡回来熨一熨照样穿啊。”
“没掉江里,他力气没那么大,只不过桥上不能停车。”
李锐都不知道怎么吐槽了,他弱弱说:“哥,难道开车的时候可以开着车门?”
路往后看了一眼:“这不是关上了。”
林星皎扔完东西,刚才李锐急刹的时候他额头撞到了前方驾驶座上,疼得他差点眼泪掉下来,但是林星皎没吭声,反而是趁着车下降,风力减小的时候,将车门关上了。
既然他已经自己报仇了,那路要他去,他也不怕!林星皎给自己鼓劲后,还是缩在车后座,接下来的路程却意外现车内的冷气似乎被调成了最小,他不感觉冷了。
李锐刚才一直在骂他,而且一直开车没有分心,会调低档的人只能是路。
明明只有两个可能性,林星皎确定的还是有点迟疑,他自己也不是不知道刚才做了什么事情,路竟然在他扔了东西之后满足他的要求?
林星皎不由感觉,路有点问题,他更想离路远远的了。
虽然内心的想法是这样,但是后半程的确不令人难熬了。
开过跨江大桥之后很快就抵达了路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