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o章元春:王爷应当是推脱之言
寿安宫,春禧殿。
老太妃眼神复杂看着堂下恭敬侍立的贾元春,永康帝要下旨替水溶与贾元春赐婚的事情已经传到她耳边,她倒是没想到,元春竟然有此造化。
沉吟片刻,老太妃开口道:“元春,既然皇帝下了恩典,你收拾收拾,准备出宫吧!!!”
一般而言,天子赐婚筹办婚礼即可,不过贾元春出身贾家,永康帝还是要特殊对待,这也是驭臣之道。
“是。”
元春福礼应了一声,心中莫名复杂,对于能出这吃人的皇宫,她自然是高兴,原本以为一辈子只能在皇宫虚度年华,不曾想转眼便出了这牢笼,怎能不喜。
高兴过后,元春想起乾清宫的情形,心中又惆怅起来,那位北静郡王可是极为嫌弃于,若不是陛下下旨,北静郡王怎可能应下,日后嫁了过去,怕是
不过元春并未愚笨之人,事后也琢磨出味来,怕当时是北静郡王的推脱之言,只是“貌丑”不至于,丰腴以及年岁却是不争的事实,难免让其心下有些担忧。
老太妃目光看着元春,以为是元春是对归家的欣喜与惆怅,心中也是了然,她久居皇宫,自然明白皇宫是什么地方,皇宫后院到处都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一个不小心,可能尸骨无存,就算是受到恩赐,还得看皇帝的宠爱,要不然也就是虚度光阴,老死于宫中。
正是因为知晓,故而老太妃并未安排甄家的女子进宫服侍,对于元春的心中所想亦是心知肚明,然而知晓归知晓,身为女子本来就不能如意,贾家既然愿意将元春送进宫来,老太妃也不会多言。
沉吟片刻,老太妃颇有些不舍道:“你进宫服侍也有不少年头了,如今缺了你,哀家倒是有些怅然。”
元春闻言心中亦是有感,莹润的杏眸不由的弥漫起水雾,双膝跪地,清声道:“元春自入宫以来,幸得皇祖妃庇佑,日后元春定然谨记在心。”
身在后宫,元春需得步步小心,稍有不慎便是祸事,也幸得老太妃的庇护,故而元春才能相安无事,要说老太妃对元春有恩,这倒是没有错。
老太妃见状不由的欣慰起来,看向元春的目光逐渐柔和,元春是荣国公府的人,现在又即将成为北静王府的王妃,她的人情已不可同日而语,虽然老太妃用不着,不过对于甄家来说是件好事。
说起甄家,老太妃想起了甄画,原本老太妃是想着甄画成为北静王妃的,只是水溶执意不肯。
当初接甄画进宫没多久便送其返回江南,眼下其亲事尚未定下,老太妃还得计较一二。
“元春,宁国公府的嫡子也到了议婚的年纪吧?”
元春闻言一愣,她没想到老太妃忽然提起这一遭,她离家有数个年头,贾家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但根据推算,宁国公府的贾蓉确实到了议婚的年岁,念及此处,元春老实回道:“秉皇祖妃,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应当是差不了。”
老太妃心中计较一二,神情和善道:“画儿也见过,生的算是俊俏,也到了相人家的年纪了,京中勋贵家的子弟看来看去,也就你们贾家让哀家觉得很满意,若是觉着合适,哀家让她们进京去贾府做客,看看眼缘如何?”
元春闻言了然,老太妃这是要保媒。
甄家本是打算让甄画嫁入北静王府,只是事与愿违,甄画并不得北静郡王喜欢,目前看来,不光是不喜欢甄画,她也被嫌弃,若不是陛下赐婚,岂能如此。
“皇祖妃开口,这是贾家的荣幸,此事元春回府便告知祖母与堂兄。”
对于老太妃的举动,元春并不在意,因为这就是大家族女子的归宿,皆然都是为家族奉献,只要利益得当,旁的也就不是事。
然而虽是皇祖妃保媒,但是联姻一事并不是由元春做主,需得告知贾家的掌权人。
老太妃自然也是知晓,不过按照她的猜想,应当是差不了,与宁国公府长房嫡子结姻亲,这也是不错的事情,念及此处,老太妃摆手道:“好了,几年没见家里人了,想必你也心急如焚,收拾一番出宫去吧!”
元春闻言福身行了一礼,旋即退了出去,出了宫殿,元春将被嫌弃的事情抛诸脑后,俏丽的脸蛋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正如老太妃所言,她已然是心急如焚,祖母、父亲、母亲,还有自己的小弟,元春是恨不得长双翅膀飞过去…………
元春去了宫裙,换了身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虽不施粉黛,也有着非凡的气质,与老太妃拜别后,乘上马车,朝着宫外驶去。
马车之上,元春掀开帷幔,看着渐渐远离的红墙,心中怅然若失,其对面坐着元春的丫鬟抱琴,只见她抱着老杉木做的七弦琴,扎着双鬟髻,小巧精致的秀鼻下是一张樱桃润唇,圆圆的小脸衬着秀气的五官,看起来讨巧极了。
“姑娘,能出宫不是好事吗?这是怎么了?”
抱琴原是贾家的丫鬟,自小便是跟在元春身边服侍,元春进宫时,她也是跟着进宫,对于元春,抱琴显然是了解的,私下里,元春也是与她抱怨过皇宫的苦楚,如今出宫了,按理来说元春应当是兴高采烈的,好端端的怎么还惆怅起来?
元春收回失神的目光,凝眸看向抱琴,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没什么,只是一时间有些感怀罢了……”
虽然元春并不想在宫里多待,可毕竟待了数年,一朝离去,难免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抱琴闻言了然,元春自进宫以来早已经认命,本以为要在宫中呆一辈子,哪承想有这际遇,这是心态没有扭转过来,并未对皇宫不舍。
抿嘴笑了笑,抱琴开口道:“姑娘这是多想了,与其想这些,还不如想想王爷,奴婢早就听说过了,王爷不仅是人中龙凤,更生的俊俏非凡,我看啊,这就是姑娘的福气哩。”
元春闻言并未欣喜,福气什么的还不一定呢,
抱琴见自家姑娘神色担忧起来,不由的疑惑道:“姑娘,这不是好事吗,难不成那王爷的容貌所言有误。”
元春摇了摇头,王爷嫌弃话语萦绕于耳,挥之不去,不过细想一番,那应当是推脱之言。
脑中想起水溶的样貌,面如冠玉,长眉若柳,恍若人间谪仙一般,这就是她的未来夫君,心中不由畅想起来。
抱琴见元春美目流盼、桃腮带笑,不由得笑出了声。
元春听后俏脸滚烫如火,莹润的杏眸瞪着抱琴,啐骂道:“该死的丫头,还敢笑话我,非教训你不可。”
说着,元春便伸手朝着抱琴软肉探去,抱琴见状也不坐以待毙,放下七弦琴反击起来,两人嬉戏打闹,十分轻松自在,欢快的声音随着马车远离这奢华的宫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