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欣阳看了夏赊雨一眼,见他也没有直接反对,突然就对这两个人的关系不太确定了。说是说版权经理和他追来签约的作者,但看起来能接受住到一间,好像没这么公事公办。
还未等夏赊雨回答,盛欣阳又开口:“不过这边二楼是我自住的,留了一间给我爸妈,他们一般夏天才过来,现在是空置的,你要是不介意,也可以先住。”
“这边二楼没有洗手间,还要下来用公用的。”傅苔岑笑着说,“还是客房方便一些。”
看到傅苔岑的表情,夏赊雨就知道他是故意和人较劲的,他太了解傅苔岑了,根本不用理他,但是盛欣阳显然很上头,莫名被激起了胜负欲,没有轻易松口。
“你路上累一天了,住二楼总比和人挤一张床要舒服些。”
夏赊雨简直不想再听两个男人在这里拉扯,更何况他不可能当众说自己要和傅苔岑睡在一间,于是当即拍板:“好,我睡楼上,麻烦了。”
盛欣阳大获全胜,立刻将得意的目光投向傅苔岑,欣然应下:“那我上楼去收拾一下。”
夏赊雨不想给人添麻烦:“不用特意收拾,有床就行。”
“床罩总要撤下来,灰也不小,得稍微擦擦。”
夏赊雨奇怪道:“你们店里没有其他员工吗?”竟然都是老板亲力亲为。
盛欣阳摆摆手,朝楼上走去:“我这是小本生意,除了厨房做饭的、打扫卫生的,就还有个男孩儿搭把手,不过今天他不值夜班,晚上回家了,明早才来。”
等人走远了,傅苔岑望着盛欣阳的背影忍俊不禁,扬了扬下颌,对夏赊雨戏谑道:“老同学?”
夏赊雨知道他肯定看出来了,沉默着并不打算回应。
见人不理,傅苔岑又加码:“是不是就是,评价你太过认真会显得无趣的那个?”
夏赊雨瞬间觉得自己对傅苔岑的担心和同情都很多余,他不是还在这里哪壶不开提哪壶,没事人似地开他玩笑。
他斜乜他一眼,平静地回答:“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确实只是同学。”
傅苔岑颔表示认同,但又加一句:“你这么想,他不一定。”
不多时,二楼推开一扇窗户,盛欣阳探出半个身位,招呼他们上来。夏赊雨拎起背包抬脚上楼,傅苔岑跟在他后面,也不知道是不是两天没见到这个人,连看人上楼梯时后面饱满的线条和凸起的踝骨都觉得赏心悦目。
木质楼梯挺陡,也有些年份,踏上去吱呀响,上下楼洗漱确实有些不便,但夏赊雨本身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有地方过夜就已经很好。走到楼上,靠西侧的卧房已经被盛欣阳换上干净的床单,还腾出了床头柜以及衣柜的半截,好方便他放置一些衣服和杂物。
“别嫌弃这里简陋。”盛欣阳说着,看起来有些局促,他一笑单侧脸颊就会盈起一个酒窝,相当阳光帅气,傅苔岑突然不太愉悦地意识到年龄差这件事,自己好像跟他们是隔出好几岁。
夏赊雨不太在意地把包放下,走到窗边,往下恰能看到一院的向日葵,虽然是夜晚,影影绰绰地看不真切,但那种植物的清新味道还是非常怡人。
“没有,挺好的。”夏赊雨说,“你按客房收费就行了。”
盛欣阳笑了:“那哪儿行。就算是客房,对你也不能按客价收吧。”
这意思说客气也客气,说暧昧也有点暧昧,夏赊雨多精明,只是四两拨千斤地笑答:“早知道老同学牌这么好用,不知道那些开饭店的、搞房地产的老同学是不是也能收留我。”
这一句把关系又钉死在同学上了。傅苔岑就抱着手臂倚在门框边,看夏赊雨释放魅力,这人越拒绝你的时候,越吸引人,也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魔力。
盛欣阳显然也被迷得五迷三道,还要再说点什么,夏赊雨已经把住门把手赶人。
“今天太累,傅老师明天什么安排?”
傅苔岑耸耸肩:“出太阳的话,就去露营。”
“好。”夏赊雨说,“明早喊我。”
话说到这里就结束了,盛欣阳先出房间,他就住在对面,靠走廊东头的一间。傅苔岑故意慢一步,在夏赊雨即将关门的时候,手指在门锁上点一下,笑着低声叮嘱了一句。
“夏赊雨,记得锁门。”
一开始不知道这是要他防备谁,本来觉得无稽之谈,根本没锁,可洗漱完回来关门时不知怎的这话在耳边响,鬼使神差转了一圈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