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玦最受不了裴熠这样看她,但鉴于自己实在见不得人的手艺,还是道:“你身边伺候的妈妈不会做么?”
裴熠道:“旁人的都是阿娘或是姐妹做的,满儿还小,我只有你了,再说了,你都捂了,可不能白捂。”
一听这话,戚玦赶紧抽手:“你诈我。”
见状,裴熠又在桌子上追着戚玦的手把暖炉塞回去:“姐姐做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你便给我做一个吧?以后的字我都替你写!”
“当真?”
戚玦往后逃的手接住了暖炉。
“当真。”裴熠正色。
戚玦思索片刻——反正吃亏的不是她。
“行。”
闻言裴熠顿时喜上眉梢,戚玦更是喜从心来。
看了裴熠的字,她心下有了些许安慰,至少不是如柳吟说的那般,丑得万中无一。
她眼中欣慰,道:“不过能将字写得这般寒酸的,我还没见过第二个呢,不成想咱们倒同病相怜了。”
“这是我照着姐姐的字仿的。”
裴熠正开心,说这话的时候正盯着戚玦轻敲那黄铜云纹的指甲,丝毫没注意到她的神色。
戚玦:“……”
真伤人啊。
……
随着裴熠康复,出游的事情也被提上日程。
是日,正是戚家和靖王府两家出游鲮山的日子。
鲮山在眉郡城郊以西因山间景色甚佳,一年四季皆有客游访于此,半山腰上的鲮山寺更是常年香火鼎盛。
出发的早上,是个万里无云的晴天,天碧蓝无垠,显得格外高。
码头。
琉翠将行礼放到船上,搓了搓手:“一丝云都没有,夜里要冷死人了。”
小塘又搬了两个包袱上船:“今晚还得再鲮山寺过夜,怕是要结霜,衣服被子得多带些才是。”
小塘年纪小,生得也清瘦,性子却是要比琉翠稳重心细许多。
今日出门,戚玦只带了她们两个。
小塘对今日之行早早就期待着了。
鲮山是眉郡境内最高的山,再往西三百里就是越州了。
戚玦看过小塘的官籍,她是越州人氏,在家乡有几亩薄田,虽不算富裕,但也安稳。
只不过今年,新帝承佑皇帝初登基,朝局未稳,越王叛乱,割据一方,至今未平。
戚玦刚回家的那些日子,戚卓总不在家中,便是为了此事奔波。
而小塘作为越州人,据她所说,他们父女是为保性命才逃难出来的,舟车劳顿大半个月,才到眉郡不久,她爹就病倒了,一无钱财医治,二无安身之所,很快就撒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