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被捞出来时,她整个人已脱了力,湿漉的双手捂着下颌的伤口,鲜血顺着她的手臂淌到手肘,整个人颤抖不止。
咳嗽了一阵,她声音有些沙哑:“……你究竟想做什么!”
戚玦仍是笑着,把玩着手里的发钗,道:“我只有些猜测想向你证实一番而已,别就像我要取你性命似的。”
不是要取性命的话还能是在干嘛!??做针灸吗?!!
戚玦用小指将自己的碎发勾到耳后,才不紧不慢道:“你今日为嫁祸于我,是用了从福安院偷来的荷包装蜈蚣,又从戚瑶那里偷了那支金簪,趁我们拜月时,院中灯火晦暗,好不引人注意地接近郡主,以发簪为饵,诱使郡主去抓荷包,从而被蛰伤,是不是?”
宁婉娴冷嗤一声:“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见。”
承认得倒干脆。
戚玦点点头:“只是,要让郡主动手去抓荷包,并不一定要用那支金簪,这金簪在此,实在显得有些多此一举,除非……你早就知道我的金簪被戚瑶截走了。”
宁婉娴横了她一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戚玦也不急,她道:“戚瑶截我东西这件事并未声张,我虽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打听到的,但你的用意并不难猜,你无非是想让我受栽赃,被靖王妃私刑打死或是送官……当然了,王妃或许会顾及颜面留我一条命,但若是案发现场出现了那个金簪就不一样了。”
见宁婉娴还是撇着脑袋不语,戚玦续道:“我看见那金簪,必然怀疑戚瑶,而戚瑶牵涉其中,必然怀疑是我窃回来,用于栽赃她的,如此一来,即便我活了下来,也会陷于和戚瑶的相互猜忌,而你,即便不能一举除掉我,他日也有旁人代劳,而你只需要坐山观虎斗。”
宁婉娴闻言愣了片刻,看着戚玦哂笑起来:“你猜到了又如何?你又能拿我如何?”
戚玦无视她的挑衅,点了点头,闲散的目光忽冷飒起来,与宁婉娴对视着,看得她胆寒:“所以,他是谁?”
宁婉娴怔住:“你说什么……”
戚玦的发钗又抵住了她的脖子:“谁,帮你偷的金簪?”
宁婉娴的眼神明显有一瞬间的颤抖:“……你说什么?”
戚玦逼近:“你出入福安院自由,能偷到荷包不奇怪,可你和戚瑶本就不和,更不可能有什么来往,又如何进兰院窃金簪?宁婉娴,是谁在帮你?”
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宁婉娴挪着身子后退,却被戚玦扭住捂着伤口的手,发钗插在伤口上搅动着:“你信不信我真的敢杀了你?”
“没有人没有人!只有我自己!”宁婉娴抖得如筛糠一般。
戚玦的发钗在伤口里搅动着,疼得她声泪俱下,却又不敢高声。
“……我不知道!那人蒙着面我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是个男子!”
戚玦一笑,拔出发钗,松了她的手,稍止了些的血又淌下来。
“你瞧你,好好说不就好了。”
戚玦在宁婉娴的裙摆上擦发钗上的血迹。
宁婉娴眼睛通红,死死盯着戚玦,带着哭腔:“我只是想替我爹报仇而已!我有什么错!?若不是你,他还活得好好的!”
“你爹的死,与我无关。”戚玦如实陈述。
宁婉娴却是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即使是无心之失,你也当付出代价!”
“无心之失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