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扶着石门喘粗气,累得浑身都忍不住颤抖。
脸上的血和汗混着灰尘,黑一块花一块,却劫后余生地相视一笑,裴熠道:“没事了……”
“……没事了!”戚玦道。
他们转了个身,靠在石门上,却见戚玫还沉浸在惊恐中。
“怎么回事!?我为何会在此!?那个陆良是什么人!?”
这个……说来话长,他们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戚玦起身:“总之,先回去吧。”
她伸手,要拉戚玫起身,戚玫却带着些怒意转开了脸,自己挣扎了几下。
因为迷药的缘故,戚玫双腿发虚,挣扎无果,羞愤得面红耳赤,看着对方脸上挂着笑,竟似看戏一般,更觉得自己在戚玦眼里是何等幼稚,她讪讪,心不甘情不愿伸手被戚玦拉起来。
三人打算先回鲮山寺再议,顺着山坡往下走的时候,因为戚玫行走速度慢,他们也不得不放缓了脚步。
看月色,此刻已经丑时,果不其然,白日里天上万里无云,到了夜里便冷得要人命。
身上的汗冷了下来,戚玦和裴熠只觉得寒意入骨。
这样的夜里,只怕是要结霜。
戚玫拉着戚玦的手臂不松手,嘴里却碎碎道:“……这件事情你们必须给我解释清楚,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尤其是你!戚玦!若是不说清楚,我定叫爹爹狠狠责罚你一顿!每次遇见你准没好事,黑心肝的……你说话!听到没有!”
戚玫每说一句话,嘴里便冒出一团白雾。
而戚玦早已筋疲力尽,懒得回应,便由着她叫骂。
突然,戚玦停住脚步,戚玫的额头结结实实撞在她肩膀上:“你干什么!”
“闭嘴!”戚玦斥道。
“你……!”戚玫又是生气又是委屈,但听戚玦的语气,和平时那副矫情做作的样子不大一样,有种难以抗拒的威压,虽是不甘,但也只能乖乖住口。
“你听到了吗?”这句是问裴熠的。
他点头:“车轮声。”
二人对视一眼,纷纷拔出武器,侧身躲在一棵树后。
马车驶来,车幔上是白鹤入云的纹样,赶车的两个人身上也穿着戚家府卫的袍服,车边走还边喊:“世子!五姑娘!六姑娘!”
这两个人,戚玦眼熟,曾在家中见过,她这才松了口气,走了出去。
那两个府卫喜形于色,一个道:“终于找到世子和姑娘了,鲮山寺起火后便找不见你们了,将军派我们搜山。”
另一个见他们身上有血,道:“世子和二位姑娘可是受伤了?快上车吧,回去后让沈太医好好医治一番才是。”
见戚玫的腿软还没恢复,此刻又冻得瑟瑟发抖,戚玦点头,三人坐上了马车。
心弦暂时放松,戚玦才有空注意起自己的伤,她旁的地方倒还好,都是些皮肉伤,只是左手在握剑刃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伤了筋骨,此刻疼得透彻心扉。
而裴熠肩膀上的伤好像开裂了,已经干涸的衣服又被血浸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