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腾,戚玦步伐稳重,坠着一身珠翠前赴松鹤堂。
或许是因为那晚在顺鑫酒楼的怪异感觉,对此次面圣,她心中总惴惴不安。
她心口突突的,手心也跟着冒汗,那天晚上的感觉再次袭来,让她感到一股朦胧的眩晕。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她不是去面圣,而是要去亲眼面对一些她急于探求,但却难以接受的事情……
昔我往矣
松鹤堂。
戚卓夫妇也正立于院中,院子里,呜呜泱泱站了数十个穿着官袍的内侍和女官,表情肃穆。
而看着松鹤堂正堂掩着的大门,那种不适之感再次朝戚玦袭来,这一次,她连呼吸都变得无比急促……
小塘弯着腰,扶着戚玦潮湿的手,小声道:“姑娘身子不舒服吗?”
戚玦强忍着,挺直背脊,摇了摇头。
戚卓见状,朝她走过来:“环儿。”
“爹。”戚玦唤了一声,却声音微弱。
尽管脂粉堆砌,但戚玦的脸像是褪色一般,那股子苍白甚至透出了脂粉,有一瞬间,戚卓甚至觉得她……不大像个活人……
“是陛下点名要见你,不过问几句话,不会太久,环儿别害怕,若是不舒服,等下爹便去叫大夫给你瞧瞧。”戚卓道。
“嗯……”戚玦点头。
正此时,松鹤堂的门开了,两个内侍在门外卑躬屈膝,左右排开。
也是在这一刻,她的心口一紧,疼得像是被插进利刃一般……那种呼吸困难的感觉,像极了那场梦……那场从高台上坠落的梦……
这时,一个女官表情肃穆朝戚玦走来:“平南县君,陛下召见。”
戚玦好整以暇地站直了身子,微微颔首,松开了小塘的手,随那女官进去了。
她和戚卓顾新眉三人一并进去。
每往里走一步,她胸口上的痛便加剧一分,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珠,戚玦在袖子下拧着手背上的细肉,迫使自己清醒。
面前这个穿着红衣的背影想必就是皇帝,而此时戚玦已心如擂鼓。
直到这个颀长的背影回过头来——
这人负着手,二十来岁,剑眉星目,骨骼分明,微抿的薄唇,嘴角向下,周身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和威严,眼中带着属于上位者的狠厉与凉薄。
也是在这一瞬间,戚玦几乎要脱口而出一个名字——
裴臻!
在戚玦看见对方正脸的这一瞬间,说是震天骇地也不为过……与此同时,汹涌的记忆让她头痛欲裂……
裴臻的脸上也逐渐产生了几分疑惑,戚卓夫妇和女官提醒她跪下。
但此时此刻她只觉得耳边嗡鸣,眼前的一切简直是一场噩梦……
直到又一个人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