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被窗棂割开,散落在她脸上,眼前升腾起她呼出的还在颤抖的水雾。
嘈杂声响起,那月色逐渐混进了昏黄的火光,杂乱而焦急地摇曳着。
似乎还有人在说话。
至于说的是什么,她脑子里尚一片混沌,根本听不清……
突然,砰的一声,门开了,火光变得清晰刺眼。
她下意识伸手挡了挡,但一瞬间,她就感觉到了不对……那只挡在眼前的手上还粘着湿热的液体,隐隐透着铁锈味……
火光之下,她看见了,自己的手上正滴答往下垂落的浓稠液体……竟是……血!
她惨叫出声。
而眼前也逐渐清晰,是一群小厮并仆妇,正举着火把围着她,而她则趴在地上。
眼前的这些人,脸上的惊恐更甚她千百倍。
“啊——!!!”
“来人呐——!!!”
一声声惊叫击碎着夜色,但这些恐惧却不是对着她。
她顺着这些人的视线向身后看去……
一瞬间,她只觉得整个人似被惊雷击中……
“姜兴……”
姜兴……死了!
……
“姜兴死了?!”
戚玦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人在沉渺居的靖王妃卧房。
收拾完宁婉娴,她和裴熠便离开了竹亭,而后便一直在靖王妃这里。
靖王妃与裴熠之间虽不及亲生母子,但也亲厚,尤其是裴满儿格外粘着自己亲哥,连带着对戚玦也亲近。
靖王妃抱病这几日,本就无聊得很,便也喜欢看裴熠和裴满儿在她跟前,又因为戚玦得她这一儿一女喜欢,对戚玦的印象也好了不少。
靖王妃本以为戚玦就是个外面养大的市井丫头,不成想论起谈吐却并不粗俗,性子既不怯懦又不谄媚,一来二去,便也改观了。
丫头来传信的时候,戚玦心里一惊,脑子里警铃大作。
她的猜测被推翻了,她和宁婉娴对峙竹亭时,那个人还没有离开戚府!
而且他为什么既要大费周章算计戚玦?为什么又要放任戚玦反击宁婉娴?……又为何要杀姜兴?
传信的丫头道:“五姑娘,夫人传您过去一趟。”
戚玦起身行了个礼,便跟着小丫头去了。
证人在此
只是这一次,戚玦并不是被带去福安院,而是戚府正厅,松鹤堂。
松鹤堂外,府卫把守着,为首的正是叙白。鲮山遇险那次,就是他去临仙楼把他们三人接回来的,戚玦也算与他打过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