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热气腾腾的人味和热气腾腾的脖子,又晃到她嘴边。
张开手掌,贴着他的脖子,薛铃坚定地把他的脖子连脑袋一起推远点。
你这和趁我减肥节食的时候当着我面吃烧烤有什么区别!
薛铃有段时间想要减肥,晚上吃的少,八点之后绝对不再吃东西。
然后闻九则开始每天带夜宵回来,那个香味无孔不入,生生勾引得薛铃放弃了减肥,最后两天都没能坚持。
想到这,薛铃又揪了一把闻九则的头。
他的头有点硬,还有点天然卷,因为疏于打理乱糟糟的。
这一头乱,无意识地在她身上蹭了一会儿。
终于被放开,外面太阳都升得很高了。
车里闷热,薛铃坐在院子里的树下,闻九则消失了片刻,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块小黑板。
就是那种放在街边小店门面里,通常会写着推荐饮品的小黑板。
他大概是想让她用写字和他交流,薛铃动了动自己僵硬的手指。
做弯曲抓握的动作还行,但捏笔写字就不太方便了。
看到摆到自己面前的小黑板,还有一盒彩色粉笔,薛铃不想动。
闻九则蹲在她身前,抵着那个小黑板说:“不会说话,那还记得怎么写字吗?”
谁不会写字了?!
为了证明自己,薛铃抬手抓了一根粉笔,慢慢在小黑板上写起来。
第一个字:你
写完感觉很丑,而且写的很大,一个字就占据了小黑板一半。薛铃默了默,继续往另外半边写。
()第二个字:是
“我是……”闻九则抬手把占满小黑板的两个字擦了,让她接着写,并且猜测,“我是怎么知道你还有自我意识的?我是来安溪市做什么?”
薛铃一笔一划缓慢但坚定地写了第三个字,也是最后一个字:狗
这个字逐渐成型时,闻九则也沉默了一下。
然后他突然轻笑,一脸无所谓:“好,我是狗,汪汪汪。”
他要是会在意这点不痛不痒的骂,也活不到这么大。
薛铃:“……”
闻九则:“再写点什么吧,随便写什么都行,骂我也好。”
想要和她交流,还有很多话想说。
薛铃丢下粉笔,起身,动作僵硬地拉开车门,一会儿走过来把那盒被他遗忘的过敏药砸到了他的脸上。
闻九则的笑容滞了滞,又恢复正常,拆了一片药丢到嘴里。
“好了,吃了。”
薛铃在乎他。每一次意识到这一点,他就不明原因地感到痛苦。
此时也是。
他咽下药片,忽然凑过去在薛铃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薛铃立刻瞪大了眼睛,也难为她用丧尸的脸露出这么明显的震惊表情了。
她一言难尽地盯他片刻,主动拿起粉笔,在小黑板上写:我是丧尸!!!
那几个粗粗的感叹号表达出了作者的震惊之情。
“你是丧尸,我知道,所以呢?”闻九则笑眯眯。
薛铃立刻在擦干净的小黑板上写:你疯了?
闻九则一本正经回忆了会儿,说:“有可能,最近的精神状态不太好。”
他越来越容易对所有人和事不耐烦,在找到薛铃之前,他已经连听到人说话都需要压抑心里的烦躁。
薛铃又去车上翻了翻,她从改装过的车座底下拖出一个大袋子。
闻九则看着袋子上的安溪文康医院字样,才知道她是去了哪里给他找药。
薛铃在袋子里窸窸窣窣翻了一阵,找出两个药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