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的,不过,我来的时候也看到有人穿西装。”
“人家西装有你的贵吗,有你穿得好看吗”野迟暮说。
顾知憬听着心里挺开心的,“谢谢夸奖。”
她把吃的放在桌子上,身上的西装肩膀湿透了,野迟暮拿了毛巾给她。
顾知憬去接的时候,先看到桌子上的笔记本,野迟暮字迹抄的好认真,目光上移,落在最上面一行的书名:救兔子
这不是救不救的问题,是能不能救下来。强性扭转另一个人的结局,要背负的太多了。
顾知憬不是圣人,她的好心只容得下野迟暮一个人。
顾知憬看到书名旁边有很多黑点,好似笔尖在上面停了很久。
她胸口也是沉闷的,夏欢颜活下来,自然皆大欢喜,有个科学家在身边,她的胜算肯定大一些,肯定对她利大于弊。
只是,背不背得起这个人的命运。
她对夏欢颜也不是很了解,中间生的许多事情也不清楚,现在莽着去捞人太不切实际。
顾知憬沉默着,手臂压在桌子上。
“你昨天睡的好吗”野迟暮问着,打开食盒,里面有肉粥,还有小包子小饺子,很可爱的白色勺子和一对木筷子放在最上面,像是给小朋友用的。
“嗯睡着了。”顾知憬拖了一个长音,“这雨下得很扰人心烦,又把我吵醒了几次。”
野迟暮说:“你也在想那个兔子吗”
她捏着勺子,碰了碰碗筷。
顾知憬看她表情沉着,突然觉得不应该跟她说那只兔子的事儿,她太坚信野迟暮的果断了。
她用看的态度去看野迟暮,只能看到她身上的优点。
但是她忽略了,里野迟暮是反派,大家能看到的只有她的恶,她那些小悲伤,乃至她的心理都不会一一着重描绘。
她看,总是很钦佩野迟暮的做法,稍微有疑心的人立马斩杀,甚至还要反过来再利用一回。
顾知憬在现实生活中当霸总,这个过程并不是一帆风顺的,总会磕磕碰碰,她也吃过很多亏,她曾经很信任一个朋友,俩人合作很愉快,谁知道,回头朋友就把她的项目卖给了对手,导致亏了几个亿。她挺不明白的,完全想不通为什么朋友对她这么狠。
那时候她对朋友也有所怀疑,败于情分上,以为是自己多想,犹犹豫豫之间直接让人钻了空子。其他朋友安慰她说,人类的感情复杂的,你被骗也很正常。
这句话直白翻译过来就是:你不懂感情硬懂的样子真的很狼狈,被骗也是活该。
但是没多久她好朋友也被骗了,好朋友狠狠抽了根烟,气得像是帕金森患者只抖手指,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抛开感情说事,人总是会被感情蒙蔽双眼。”
直到顾知憬从书中邂逅了野迟暮,野迟暮敏感多疑,她不信人反而骗人,肆意妄为。
如今接触到了野迟暮,活生生的野迟暮,顾知憬觉得自己对她的分析不到位,依旧太片面了,野迟暮会笑会哭,会伤感。
她心思细腻,也敏感。
如今坐在她面前的,并不是一个纸片人,不是一个名字,不是一个反派代词。
她有血有肉,会喊疼会流泪,吃粥的时候会先吹吹,免得烫到自己。
她们相处的时间也不是转眼几天过,而是一分一秒的认真流失,她能看到野迟暮细微的变化。
野迟暮眸子斜睨着看过来,“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想亲你了。
“没事。”
“也许救不下来。”野迟暮把嘴里的嘴塞满,两腮鼓鼓的,咀嚼着带汤汁的肉馅,她呼着气,很沉重,尽管她还不知道为什么,刺就堵在喉咙里。
她本不应该说,选择烂在心里面。顾知憬说雨下的烦人,她昨天却觉得恰恰好,把她厌烦扰乱了,她能稍微安静一会儿。野迟暮一直吃东西,把自己喂的很饱,眼睛里有水光闪光。
就像是,顾知憬只在这个世界经历了一次暴风雨,而她经历了一次又一次,从最初厌倦变成了习惯。
“你今天还去医院吗”顾知憬换了话题,“江医生不是说再给你检查检查腺体吗,我待会先送你过去。”
“我晚点去,先去公司看剧本。”
“行。”
“后面几个剧组的试镜。”野迟暮说,“薇薇姐说先去试试看,也当是测一下电影的班底,要是感觉可以签一个电影拍,如果没有好的剧本,干脆的,就去拍可以的快餐电视剧,赚一波快钱。”
“主要是你怎么想的。”顾知憬问。
野迟暮说:“我在等。”
她总觉得有一个电影在等着她,她拍下来的效果应该还不错,只是一种感觉。
“到时候我给你探一探班底。”
她们吃完饭,顾知憬收拾桌子,用她的厨房洗干净碗筷收进盒子,小蝉过来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