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浑黄,有不少黄沙淤积,但是此时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给孩子喂完水之后,程鸢兰就将他身上早就破烂无比的衣服给脱了下来,然后在附近找了块干净的板子把人放上去,用水壶舀水小心地将他身上干涸的血和黑漆漆的脏污都给洗了下来。
这实在是个大工程,孩子身上太脏太脏了,黑色的水顺着木板渗透到地下,清洗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他的伤口,似乎有些疼了,但孩子只是抽搐一下,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等把人身上洗干净了,才发现他身上的伤究竟有多触目惊心,瘦弱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痕,新旧伤叠在一起,几乎看不到多少完好的皮肤。
伤成这样,除了与老鼠对战时几乎没听到他发出什么痛呼声。
程鸢兰将他的头发撩起来,头发有点长又很脏,手头也没有洗发水,这么洗下去也洗不干净,她干脆拿出先前得到的老鼠爪子当做刀,将头发都削了个干净,变成了秃秃的寸头。
没了头发遮挡,程鸢兰细细擦洗干净他的脸,意外发现这孩子竟长得非常好看,睫毛很长,鼻子嘴巴都很小巧,只可惜太瘦了,脸上还都是伤。
把人清洗干净后太阳已经落山了,这里找不到干净的衣服,夜晚温度很低,她在垃圾堆中翻找了一会,找到几块破烂的袋子,抖干净后,把孩子裹住,然后拉开背包拉链将孩子放了进
去,只露出一个脑袋抱在怀里。
她没有任何药物,就连一条干净的布都找不到,这孩子是生是死,就全看他能不能熬过去了。
程鸢兰心里有些难受,想要在这个世界活着太难了,如果她还是人类,恐怕撑不过三天就死了。
这一晚上她就这么抱着孩子,靠在水源边的垃圾堆上,她没有选择休眠,只是一直睁着眼睛看着孩子,不时用手触碰一下他的额头有没有退烧,有没有好转。
世界从光亮变成黑暗,又从黑暗变得光亮。程鸢兰抱着孩子一动不动整整两天两夜,直到第三天的时候,孩子身上的温度终于退了下来,那张一直没有血色的脸也稍微恢复了一些。
程鸢兰站起身,身上传来一阵咔嚓咔嚓刺耳声响,她给孩子又喂了些水,比起前两天只能勉强吞咽的程度,今天水刚递到嘴边,孩子就立即张嘴喝了下去。
等喝完了水,他终于再次睁开了眼睛。在看清楚周围的一切之后,他又立即进入戒备之中。但他此时被东西裹着放进背包中,想要反抗也使不上力气,只用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瞪着程鸢兰。
孩子身上的伤她这两天一直小心清理着,除了身上有几处出现化脓症状,脸上被撕掉一块肉的地方已经开始出现结疤情况。
程鸢兰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用星际通用语说道:“你醒了。”
怕自己说话太轻听不清楚,程鸢兰特地凑近了一些。
孩
子脸上的表情更加戒备了,拼命想往后躲。但在程鸢兰看来,那似乎是害怕比较多一些。
把人从背包里抱出来放在地上,孩子还赤着脚,两只小拳头紧紧握着,仰头看向她。在看到她腿的时候,孩子龇了龇牙,但很快就又消失了。
他陷入昏迷时,右手一直握成拳,里面似乎是他之前使用过的武器。但手指一直掰不开,程鸢兰便也没强行要看。
“你要跟我一起走么?”她问道。
孩子依旧没有说话,嘴唇紧抿,也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不会说,只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她。
程鸢兰无奈,后退一步,将背包背回了背上就准备继续上路。她在这里停留的太久了。
但这次,她刚走了两步,孩子就立即跟了上来。但是两人间还维持着两米左右的距离,孩子才刚恢复一点,走路跌跌撞撞的,稍微快一些就直接摔倒在了地上。但他很快又爬了起来,依旧坚持着跟在她身后没离开。模样看着又可爱又可怜。
程鸢兰叹了口气,猛地转身,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再次塞进背包中,然后把背包挂在了自己背上。
她拉着孩子手臂让他的手环住自己脖子,整个人突然开始加速,快速奔跑了起来。
风呼呼地从耳边吹过,孩子也忘记要反抗了,立即惊奇地瞪大眼睛看向四周,他自己也这么快速地奔跑过,但是那时候他从来都没有好好看过身侧高速掠过的景色
是什么样子的。
带着一个需要吃饭喝水有生理需求的孩子,压力骤然增加,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程鸢兰不能再像从前一样漫无目的地到处走。她想找到一块合适的地方停下来。
可是一旦停留下来,又要上哪里找到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