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沉吟半晌,莫名其妙道:“今夜,你输了,世子。”
云三青一位世家公子,也有自己的脾气,笑骂道:“一点不留情面啊!我现在可是你的衣食父母。”
小和尚:“……。”
……。
世子,我睡了,你随意…。。
云三青躺在地上,借着走廊昏暗的灯光,望着一排排整齐的铁栅栏,耳边传来乱七八糟的鼾声。
他为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感到有些彷徨迷茫,又有些热血豪情。
自己这一世可是如假包换的世子,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只要不造反,一辈子平平安安最差也是个闲散王爷。
这是一个现代社会躺平的人最喜欢的生活,不争不抢,庸庸碌碌的过一生。
记忆中这个世界虚无缥缈的长生大道,太令人着迷了,有人人配剑,不算是人人如龙,也差不到哪里去。
想着想着,云三青便睡着了,醒来时内狱有些许光亮,才看清楚这里连窗户都没有,光线穿过缝隙,心里的一丝不安才随之而去,这就也算真实的小黑屋了。
皇权至上的社会,哪里有什么人权,普通人都是牛马。
内狱就早晚两顿饭,早餐是一个硬硬杂粮煎饼,一碗凉水,宗旨就是饿不死就行。
然后,内狱早间放风。
微风拂面,阳光明媚。
放风场四周环绕着高墙,一个简陋的茅草棚,一个长椅,模糊的石刻棋盘,棋盘上凌乱的白子黑子。
云三青与小和尚惬意的坐在长椅上。
这里犯人的级别都很高,高官,间谍,江洋大盗,江湖侠客等。
一个一百多平的放风场形成三个小团体,令人注目的是有一对不合群的男女。
一男一女在不远处肆无忌惮的笑着,中年男子裸露着上半身,身上的肌肉线条清晰,紧致有力,脸颊上布满了浓密的胡须,仿佛一片茂密的森林,掩藏了原来的面貌。女子年龄看不出,只是少女模样,肌肤如皓月洁白,不胖不瘦的脸,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有三十几岁的风情,就是身材臃肿了一些,走起路来,有一股莽劲儿,绝不是少女该有的韵味。
女子左顾右盼,又低头思索,甚至用手揪住男子的耳朵,好奇问道:“真是你说的那样,大气运之人?偏偏哪一点像了,至多是一点好心的凡人,再多一点无非是小幸运罢了。”
中年男子自言自语道:“少年自然不必说,腰悬雕龙白玉,玉冠束,比我当年更公子哥,小和尚也了不得,虽然我暂时还没有看出来。”
女子侧过身,目露凶光,手上又用力,挺着胸脯,腰间肥肉颤抖,厉声喝道:“就看出来有钱了,多少年了你是从来不用心,跟了你真是委屈老娘了。”
这里的气运被老夫子一人所压,若是有意外之喜,便也是指甲缝里抠出来的。
所以他赶紧补充,用手指了指茅草棚的小和尚,笑意盎然,温柔道:“许美人,二十年前那一日龙抬头,为你在子云山圣水寺求得上上签,我又偷偷点了长明灯,日日虔诚供养佛陀,可我年少无知,太贪心了。”
女子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明媚一笑,低吟道:“双丝为扣,一念成痴,红绳暗系芳魂。”
“求签也好,长明灯也罢!许家大宅那个明媚的少女她不该这么苦。”
“可是她未曾怨过一句,三江湖穿草鞋的少年郎也有人疼。”
君既为侬死,独生为谁施?
中年男子憨态可掬,傻傻的继续道:“那我再求一次,我不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