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就是没有办法对你动手?”
池晏的声音是如此阴郁。
他捏住她下巴的手指还在收紧。
松虞不由自主地抬头,那双眼如枭鹰般深沉,目不转睛地审视着自己。她看到危险的暗光。
设身处地,她明白池晏的心情。将这个秘密扼杀在摇篮,的确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他做不到。
因为基因。
突然之间,松虞从他身上与自己同样的挣扎。
她嘴边不禁浮现起一丝淡淡笑意。
自嘲的,悲哀的笑。
原来她想尽办法要逃,最终都没有用。救了她一命的,竟然还是她最憎恨的东西。
兜兜转转,他们还是回到了原点。
池晏一怔:“你在笑什么?”
他的手指愈加收紧。
而她微微蹙眉。因为疼痛。
“说话。”他说。
“……我想抽根烟。”她眨了眨眼,突然说。
“哈。”池晏嗤笑一声,仿佛难以置信。
但也蓦地放开了她,“刚才是谁以为自己染上毒瘾,要死要活?”
松虞喃喃道:“就因为又捡回一条命,才想要来一根。”
“很不幸。”他凉凉地说,“病房不能抽烟。”
她微勾唇角:“这么听话?不愧是良好市民。”
池晏似笑非笑看她一眼,没理睬她话里的讥诮,反而故意拿出打火机在手中把玩。
咔嚓。一点火星,时灭时起。
他不自觉地回头看她。
松虞面容平静,但苍白的皮肤上还有一圈红痕。
刚才池晏捏住她的
手指太过于用力,一时失控。
而此刻她躺在病床上,简直像夕阳中的白沙,一碰即散。
她又说:“那就出去抽。”
侧头望向窗外。
一点金光,从百叶窗里曳出。
打火机的声音停下了。池晏似乎又低低地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滑轮在地上骨碌碌地转动。一只护理机器人将轮椅送进了病房。
他将她抱了上去。
肢体接触时,松虞像柔软的藤蔓一般,攀着池晏的手臂。
但是手指深陷进他的臂弯里,她用尽自己最后一点力气,抬起头直视他:“刚才真的没有骗我?”
池晏望着她的眼睛。
这双眼如此澄澈,像黑曜石一般,清清明明。
或许还有一丝隐含的脆弱,小心翼翼被包裹在尖锐的骄傲里。
“放心。”他扯了扯唇,“我也讨厌毒品,不会对你撒这种谎。”
松虞微微勾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