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时的他们还只是两条平行线。
根本不会知道,未来还会有交汇的一天。
池晏不禁又弯了弯唇角:“陈小姐,看来我们真的很有缘,是吗?”
但松虞只是以一种……近乎于微妙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她到底什么话都没有说,就又低下头去,埋头喝粥。
*
大半碗粥下去,松虞才发现池晏根本什么都没有吃,只是坐在旁边看着自己。
他的神情几乎可以说是温和。
但她却不禁感到一丝难言的违和。
这样一个锋利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心平气和地看着自己,又怎么可能会跟“温和”这个词扯得上关
系?
她慢慢放下调羹。
“你总不能真是带我来喝粥的。”松虞说。
“为什么不能?”他笑着问。
她环顾四周,又慢慢地推开了那只碗。
“你还有别的打算。”她说,“约了人?”
池晏懒洋洋地说:“嗯?我可没有。”
“我不信。”
但过了一会儿,她却听到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
来了很多人。
俱是典型的贫民窟平民打扮,花花绿绿的短衬衫,手臂上大块乱糟糟的纹身。簇拥着为首的中年男人,同样是花衬衫,人字拖,嘴里叼着牙签,仿佛刚刚从哪个热带星系度假回来。
小灯泡明晃晃地照亮了那张皮包骨的瘦脸。
他的眼神凶恶阴鸷。绝非善类。
“哎唷,这么巧?”这瘦削的男人阴阳怪气地说。
他似乎并不认识池晏,也对他毫不在意,反而只顾盯着松虞的脸看。
她淡淡一笑,直视着对方,慢慢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看,你等的人来了。”
声音很轻,只让池晏听见。
而他饶有兴致地看了她一眼,气定神闲道:“我发誓,这是巧合。”
松虞自顾自地冷笑,根本不理他。
池晏慢慢倾身,一只手扶住她的轮椅。
弯腰在她耳边道:“认识一下,曾门。”
“身份?”
池晏微笑:“无名小卒。”
松虞:“你声音最好是再大一点。”
“我和你说话,何必让不相干的人听到?”
池晏说话时,松虞已经感到,对面男人的目光,肆无忌惮落到自
己身上。
像贪婪的野兽,流下了湿哒哒的口涎。
她又冷哼一声:“所以呢?我需要跟他做个自我介绍吗?”
“他才该向你见礼。”
“那我等着。”
池晏又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说话的功夫,曾门大喇喇地坐在了他们的桌上。身后小弟也立刻围了过来,乌压压一圈,气势汹汹。
松虞大概也能猜到这人是什么来头。
想必是什么贫民窟的地头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