拄着竹杖,少年在出城大道的三百米处停了下来。城门前,三个高耸的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三人望着这个从风雪里走出少年,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惋惜。能从皇城里一直杀到长安城下,杀到血染衣袍,此人甚勇!
但再勇猛的人,在皇命下也要臣服。不然,只有死……现在的大唐,已经不是以前的大唐了……
“我等,恭候叶大人多时了!”
向面前这个人问候了一句,三人脸上的神情很是复杂。
没有理会这三个老人,少年默默解下了蒙住眼睛的布条,他看了看那站在城上的美丽女人,又看了看那座阴影中的小楼。
杀红的眼睛与女人冰冷的眸子对视了几分,少年不再看她。
他解开了包袱,里面的小婴儿正吃力的咬着握在小手里的糖葫芦,黏黏的糖浆沾满了这张白嫩嫩的小脸。
将包袱的两侧拉开,系在背上。少年将婴儿挂在了胸前,然后他向着三个老人看去。
左手握着的青竹微微用力,从雪地里拔出。
此时,这些人才看到。青竹杆的底端被刀削锋,虽不如刀剑锋利,但刺穿几个人的头骨还是可以的。
染血三寸的竹锋,这要杀多少人才能办到?盯着那血红的竹锋,三人背后隐隐有些凉意,因为这个人是个疯子,疯子从来不讲道理。
“让开吧,你们不行。”
摇了摇头,少年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叶大人,何苦呢?放下,您还是那
个叶大人。”
叹了口气,一名披着华丽道袍的老人出声劝道。
“大人神勇,但长安城经不起您折腾。有多少人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这里,我们不能乱。可今晚您乱了。您一乱,能出手的更不能出手,不能出手的来了也没用。
上面只好派我们这三把,勉强上得了台面老骨头,来撑一撑场面。”
捏着长长的山羊胡子,披散着白发的老人摇了摇头。
“道宗的顾长松,天机府的北都策,翰林院的莫忠院长。你们三个知晓天命十几年的老家伙,也只能勉强上个台面?
三名知天命者,或许你们能拦住十万铁骑。可拦我……不行!”
开口道出了三人的来历,少年淡陌的发出了这番豪言,说的很是认真,似乎他说不行,就是不行。
“真的不能放下?”
“拿起了,就放不下了……”
青竹被握的吱吱作响,手腕上一根根青筋暴起。少年正在蕴气,随时都可以起手杀人。
“顾长松,二十年前飞白峰上助你重明,你可记得。北都策,八年前送到府上的那颗药,你吃的不苦吗?
莫忠,当年若不是那位,你现在还在大桥下卖旧书吧?我不想出手,要是还记得当年的情分,就请你们让开!”
大雪中,少年衣袍染血,手里的竹杖散发着淡淡的杀气。
听了这一语,三个老人脸上多出了一丝不忍。他们很想让开,但却不能让。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
在背后的城门上还有个女人在看着。
“若是平时,大人谈起旧情来。我们赴汤蹈火也再所不辞,只可惜现在我等身负皇命,实在让不得。
叶大人一路杀过五门十三街,早已身负重伤,现在的您只是靠着一口气在吊命。真动起手来,您恐怕会毁在我们三个老骨头手上。
算了,大人。要是可以,能否告诉我们您怀里那位是什么人?等会打起来,我们心里也好揣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