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节日里,出来乞讨的人也都跟着?变多?,但是他不是乞丐,她不能无缘无故去施舍。
中午要去参加婚礼,柏恩索性也不吃早饭,等着?吃宴席。
徐献清把一个装这钱的信封递给她,柏恩接过来,踌躇犹豫地问?他:“我妈就没叮嘱我别的事情吗?”
她还?从没独自参加过婚礼,更何?况她也不认识周围的亲戚,这该怎么办?
徐献清道:“岳母说,你看见有?人记礼簿,就去把份子钱给了,记她的名字,再找个角落里好好吃饭就行。”
他想?了想?,又叮嘱:“还?有?,她让你别找错地方。”
柏恩说:“她真是多?心,我又不是傻的。”
徐献清看了她一眼,沉默。
等真开?车过去,柏恩才知道为什么叫别找错了。
这块地方小路错综复杂,导航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柏恩看着?文雅发过来的地址,对着?地图左看右看,看不出名堂。
她说:“找个地方停一下,我下去问?问?人。”
这边也难找停车的地方,只好又退到大路,停在麦田边上。
柏恩拦下了一个老伯,报了她表妹的名字,对方上上下下打量她,盘问?一番她父母的名字。
柏恩和他说了,他一拍脑袋,“哦,你早说嘛,新郎官叫田阿伍,再往前?走二里地,办喜事的有?两家,东边那家就是。”
老伯又热心道:“知道你们?城里来的爱显摆,但是里面?路窄,车开?不进去,你们?得?下来走过去。”
柏恩脸红了红,感激地向他道了谢。
她回到车上,和徐献清说了,他点点头,“那就走过去吧,反正也不远。”
两个人找地方停好车,柏恩把崽崽抱下来,然后照着?老伯的指示,很快就看见了装点喜庆的两家门?,听见了人群喧闹声?,闻见了饭菜诱人的香气?。
新郎官把宴席摆在自家的院子里,大锅碟碗直接堆在水池边上,掌勺大厨做什么外人看得?一清二楚,吃得?也放心。这院子足足摆了十几桌,竟然也放得?下。
这边记账人全是找有?文化、写字好、主人家信得?过的人来记。
柏恩交了份子钱,报她妈妈的名字,记账人多?打量了她两眼,笑眯眯道:“好久没回来了,不记得?我了,我是你二舅舅啊。”
说是二舅舅,其实关系挺远的。
柏恩哪里认得?这些亲戚,但是村子小,这里人世代长在这里,家家户户几乎全都相互认得?,她叫了人,才逃也一样离开?这边,生怕又被人叫住。
他们?来得?还?算早,徐献清原本带崽崽在一张空桌子上坐下,后来一些大娘大妈也坐了过来,见他相貌出众气?质不凡,便开?口?打探个不停,想?知道是哪家姑娘命好嫁了城里男人。
徐献清平时高高悬浮在上,哪里见过这样场景,那大姨还?不停用方言问?他话,他也不太听得?懂。
柏恩在一旁偷偷笑,徐献清看见了,伸手指了指她,拿她当挡箭牌,微微一笑道:“我是她的男人。”
大姨立刻对柏恩招手道:“妹子,怎么不过来坐,大姨给你留了位置。”
柏恩轻咳一声?,赶紧走过去,报了母亲的姓名,那些人顿时清楚了,笑道:“我可跟你妈妈熟得?很,我们?俩小时候还?一起下河摸鱼呢。”
又问?她现在家在哪里,她在外面?做什么工作,一年挣多?钱。
柏恩说自己还?没挣钱。
大姨顿时道:“你这是命好,你男人这么俊,又能养家,你在家看孩子,再合适不过。”
柏恩眨了眨眼,又说自己之后会打算去工作的。
大姨又称赞:“那敢情好,孩子大了,你又出去工作,家里负担就轻了。”
柏恩感动道:“大姨,您比我还?懂我自己。”
崽崽还?是第一次出来坐席,格外好奇,手里玩着?一次性塑料桌布,没忍住用手指戳了几个小洞。
旁边的阿婆格外热情地将糖果瓜子分给她,又对柏恩道:“先弄点菜给小娃娃吃,不能让人饿着?呀。”
盛情难却,柏恩只好夹了点圣女果到她盘子里——徐献清事先已经帮她烫好了碗碟。
崽崽用筷子用不好,伸手将小番茄塞进嘴巴里咬了一口?。
徐献清帮她倒了一杯热茶,叮嘱道:“别吃太多?冷的。”
随着?外面?“噼里啪啦”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响声?,周围来送礼的人觥筹交错,碗筷碰撞声?络绎不绝。
徐献清有?轻微洁癖,不习惯这种场合,更何?况这边没有?公筷的概念,他更不愿意动筷子。但是面?上礼仪还?得?做得?周到,实际根本没吃几口?。
只尽心且挑剔地为女儿的碟子夹菜,时不时帮她擦擦手擦擦脸。
柏恩推了一个装满菜的小碟子到他面?前?,他一怔,转头看她。
她悄悄对他道:“我都是第一个夹的,没有?人动过,你可以吃一点。”
徐献清轻抿了一下唇,点点头。
崽崽跟一只小花猫一样舔了舔自己嘴唇,转头看柏恩,“妈妈,我嘴巴好痛,喝水更痛。”
她吃了辣,喝了热茶更辣。
柏恩多?给她夹了一些水果解辣,旁边的阿婆给她倒了一杯果汁,崽崽咕噜咕噜全喝完了。
新郎官带着?新娘子挨个和这些亲戚朋友们?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