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晋明帝已招水卿卿进宫赐婚,梅子衿想也没想,就要往宫里去。
见此,三石一脸心痛的拦下他,心酸道:“爷,你还是别去了。宫里传来消息,莞卿郡主当着皇上与皇后的面,已谢恩领旨了……”
全身一震,犹如晴天霹雳炸在心间,让梅子衿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不,不可能的,她昨晚已答应过嫁给他的,她今日进宫明明是向晋明帝退婚,她怎么可能会答应赐婚?!
任是如何想,梅子衿都不会相信水卿卿会答应赐婚,因为,昀儿对她如此重要,她不会连昀儿都不要的……
想到这里,梅子衿重振精神,对三石吩咐道:“你带人继续找寻昀儿,不放过任何可疑之人,特别是西漠人。”
三石面容一凛,“爷是怀疑,是之前那个面具刺客带走了小世子么?”
梅子衿心头融满冰雪,除了他,他却是想不到还会有谁会带走昀儿了……
吩咐好三石后,梅子衿策马疾奔,朝着皇宫急驰而去。
一路上,梅子衿心里很慌乱,比任何时候都慌乱。
他一面深信着水卿卿不会答应嫁给李宥,可一面心里却半点底气都没有,就像流沙从他手中淌过,他很有信心将它握住,最后却眼睁睁的看着它们从指缝中溜走……
而更让他感觉到难安的却是,他隐隐觉得,昀儿的突然失踪,与水卿卿赐婚一事有关……
念及此,梅子衿更是心急如焚,心里更是有不好的预感重重漫出来,初春料峭的季节里,梅子衿额头间竟是沁出冷汗来。
等他赶到宫门,还来不及下马,已是见到水卿卿自宫门出来。
水卿卿也看到了他。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水卿卿看着他眸光里急切与担心,还有额间晶莹的汗珠,心里一痛,眼泪堪堪要落下之前,她连忙侧脸避开。
是她辜负背叛了他,是她言而无信没有遵守两人之间的约定,是她对不起他,她还何颜面再在他面前哭……
梅子衿下马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面前,顾不得宫门口还有其他人,一把攥紧她冰凉的手,抑住声音的颤抖,急切道:“你……”
“我答应赐婚了!”
不等梅子衿将心中的担心问出口,水卿卿已打断他的话,面无表情的淡漠说道。
握着她的手骤然一紧,梅子衿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冷峻的面容瞬间变得苍白,深邃的眸光里写满震惊,怔怔的看着她,不敢置信的怔呐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带着薄茧的手握得她生痛,可水卿卿心里更痛。
两人离得很近,她看着他眸光里的伤心与悲痛,更是心痛如绞。
面上,她却是一脸淡漠的冷冷说道:“侯爷,我改变心意了,我决定听从母亲临终前的安排,嫁给三皇子李宥——他是母亲为我挑选的如意郎君,更是答应会好好照顾我一辈子,给我这天下最好的一切。所以,我愿意嫁给他!”
梅子衿眸光黑沉如墨,看不到半点亮光,面容间一片死寂,可握着的她的手,却微微颤抖着。
他切切的看着她,嘶哑着嗓子颤声道:“你要嫁入皇家……你不要昀儿了吗……”也不要他了吗?
水卿卿心痛到无法呼吸,她撇开脸不去看他,冷冷道:“提到昀儿,我正有一事要同侯爷说。”
看着她冷静淡漠的形容,梅子衿心里已是想到了什么,惊愕的看着她,“难道……”
“是的,昀儿是我派人去侯府带走的。”
水卿卿嘴角勾起最残忍的笑意,缓缓笑道:“实不相瞒,我终是不能完全信任侯爷,所以,昀儿留在我自己身边,我才最放心。”
此言一出,梅子衿心口仿佛被钢针狠狠扎过,痛彻心扉。
没人能明白,昀儿不见那一刻,他是怎样的担心心痛,整整一早上,他没有片刻的停歇,差点将整个京城都翻转过来……
他知道昀儿对她的重要性,他生怕昀儿有一丝的差错,他怕她伤心……
可是,如今她却是轻描淡写的告诉他,她不信任他,所以她一声不吭的带走了昀儿……
心口被狠狠撕裂开来,梅子衿深邃的眸光归于死寂,一直执着握着水卿卿不肯松开的手,终是无力松开……
白家嫡女莞卿郡主与三皇子被赐婚的消息,不到半天已是传遍整个京城。
而因着武宁公主新丧,等不及水卿卿守孝三年,晋明帝决定让两人百日内完婚,让钦天监尽快为两人择定大婚的日子……
消息一经传出,震惊整个京城!
一时间整个京城的百姓都在热议,都说水卿卿真是好命,之前做过侯府的冲喜娘子,又因不守妇道被侯府赶出,落发出家,明明已无翻身之地,没想到转身就飞上高枝,成了人上人了……
白家也在刚刚办完武宁公主的白丧后,又开始为水卿卿的大婚忙碌起来。
一时间,整个白府一扫之前的阴霾之气,到处一片喜气洋洋。
然而,一片喜庆的白府内,水卿卿所居的正院却是一片死寂。
从宫里回来后,水卿卿就病倒了。
病势来得凶猛,且没有丝毫的征兆,水卿卿高烧至晕迷,府医看过后,皆是束手无策。
如此,白浩清却是慌乱起来了——
钦天监将水卿卿与三皇子的婚事定在二月初九,眼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水卿卿就要嫁进三皇子为三皇妃,此时却重病不起,他好不容易使尽手段才让白府与皇家的这门亲事定来,如何肯就此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