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撅』用你們上等人的高雅話怎麼說,」方眠笑嘻嘻道,「你教教我唄。」
藍幼微氣得耳朵都紅了,「你胡說,靜南哥才不會這麼對你。」
「你趴我倆床底?你怎麼知道?」方眠說,「要不下次我讓你趴我床底聽一聽?」
藍幼微快吐血了,厚顏無恥的下等人,他一定要給他一點顏色看看。他看了看旁邊的水池,忽然計上心頭,上前一步站在水池邊緣,忍著噁心拽住方眠的兩隻手,低聲道:「方眠,我可是姑姑的親侄子,我父親是軍官,而你呢?你什麼都不是,什麼也沒有。如果今天大家看到你要害我,看你怎麼辦!」
哦豁,宅斗的重頭戲來了。
「你要幹嘛?」方眠作出一副警惕的樣子。
藍幼微猛地提高音調,扯著嗓子大喊:「來人啊,救命啊!方眠要推我下水!」
這傢伙拽著方眠的手,硬是不讓方眠鬆開,做出方眠要推他的假象。大家聞聲趕來,果然看見他倆在水池前爭執的畫面。藍幼微看穆雪期提著裙子急急跑過來要救他,神色間露出得意的神態。方眠看他這拽著自己要下不下的樣子,知道他就是想讓大家看到他被推的這一幕。而且穆雪期若及時趕到,救下他,他連水也不用下了。
「弟弟,你是小學生嗎?就這點伎倆,你以為你姑媽看不出貓膩?」方眠問。本來指望藍幼薇搞個大的,結果就這,果然喜歡傻逼的人也是傻逼。
藍幼微臉色一白。
的確,藍婭是何許人也,豈會看不出事情真相?
「哥哥我幫你一次,不用謝。」方眠壞笑了一下。
他抬腳用力一踹,藍幼微身子騰空,撲通一下落了水。任誰也不會想到方眠有膽子踹人,藍幼微自己都愣了,在水裡成了只呆愣愣的落湯雞。大家趕到近前,穆雪期喚人急忙把藍幼微撈上來的時候,他裹著毛毯,聲淚俱下,「姑姑,方眠這個粗鄙的下等人,和我幾句話鬧得不快,就把我踹了下去了!」
方眠站在一旁,喜滋滋地等待藍婭大怒,把他趕出白堡。誰知,藍婭垂眸看著藍幼微,疑惑道:「明明是你自己失足跌落水池,怎麼能誣衊方先生呢?」
方眠猛地抬頭,驚訝地看著藍婭。
藍幼微愣了,剛剛方眠是當著眾人的面踹他的,藍婭又不瞎,更沒有近視,怎麼可能沒看見?卻見藍婭回頭問穆雪期,「你看到方先生踹他了嗎?」
藍幼微眼巴巴看著穆雪期,盼望著她說真話。畢竟剛剛穆雪期是離他們最近的人,方眠踹他落水的全過程穆雪期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然而,穆雪期嘆了口氣,低下頭道:「我沒看見。」
藍婭又問幾個堂弟堂妹,「你們呢?」
幾個金瞳小孩兒面面相覷,全都動作一致地搖頭,「沒有!」
藍幼微呆若木雞,心尖兒氣得發顫,五臟六腑都燒出火來。
這些人搞什麼名堂?方眠心一橫,決定來點狠的,讓這幫人無法再裝傻。他驀然摁住藍幼微的後腦勺,把這貨的兔腦袋摁進了水裡。藍幼微在他手底下死命掙扎,方眠弄不過穆靜南,還弄不過這小o?藍幼微在他手下壓根毫無招架之力,喝了一肚子的池水。摁了好一會兒方眠才把人放出來,藍幼微吐著水,崩潰道:「你們現在看到了,他就是想害死我!」
藍婭面不改色,和藹地笑道。「你怎麼能說方先生害你呢?方先生明明是看你口渴,給你餵點水而已。雪期,你說是嗎?」
穆雪期長得一臉純真,十足十的好人樣兒,卻睜著眼睛說瞎話,道:「是的。」
幾個堂弟堂妹迅跟上,「沒錯,就是這樣!」
藍幼微兩眼一翻,脖子一梗,直接氣暈過去。
方眠:「……」
藍幼微被白堡里的醫生用擔架抬走了,僕人們正打掃著水池邊的狼藉。方眠注意到,雖然沒人同他說話,可穆靜南那幾個堂弟堂妹一直偷眼瞄他。花園裡的花爭奇鬥豔,開得吵鬧,那艷麗的蝦子紅堪比天上的朝霞,燒成一片火海,滿園瑰麗熱烈。藍婭端著咖啡杯,站在方眠身邊,妝容精緻的臉龐微微帶笑。陽光下,她的美禁得起當頭直照,酷烈如火,比起園子裡的玫瑰,明艷不輸半分,倒是相得益彰。
方眠納悶:「您為什麼要包庇我?」
「因為你是唯一一個能安撫靜南的omega。」藍婭側目看他,瀲灩紅唇微微一彎,「留在這裡吧,好孩子,靜南需要你。」
第16章
「如果我不想待在這呢?」方眠問。
藍婭柔聲道:「聽我一句,白堡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能走的地方。」
她的話兒說得委婉,方眠不是傻子,聽得懂她的意思。看來這火坑等閒是跑不掉了,方眠想,他得想想辦法,保住自己的貞操。
「我帶你去見見靜南的叔叔嬸嬸吧。」
藍婭挽著他的手臂,帶他上樓,穿過油畫走廊,隔著玻璃窗,可以看見花廳里坐了幾個打扮雍容的男女,都是上了歲數的,臉頰塗得雪白,嘴唇上抹了當季最流行的胭脂,穿紅戴綠,指甲尖尖,好像能戳死人。他們正說著話,聊得眉飛色舞,說話聲透過花紋玻璃,藍婭面無表情地聽著。
「你們看過靜南那個未婚妻麼?聽說是個殺豬的豬肉販子,說出去真丟臉,咱家怎麼能找個殺豬的當媳婦?」一個男性omega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