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城关,城墙早已被黄沙侵蚀,城门的大匾也被黄沙描了金边。
车队进城,萧锦言明显感觉到此地与他处的不一样。
无论小贩,还是商队,人人腰间别刀。
每个人都神情紧绷,与武朝别处的城池,完全不一样的氛围。
在这里甚至能够见到北莽人,光明正大坐在路边吃羊肉。
众人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在一家挂着酒字旗的客栈前,伫立一名侠士打扮的人。
那人戴着斗笠,脸上被黑布罩着,只露出眼睛,腰间挂着一长一短两把刀。
“你来得好慢。”
萧锦言脑袋快从肩上歪掉:“言诗琴,你怎么会在这?”
言诗琴倚着客栈前的木头柱子:“这两天,我都在门口等着,你终于来了。”
言诗琴看到萧锦言身后跟着的人:“怎么带了这么多人?”
萧锦言被逗乐:“依你说,该带几个?”
言诗琴背身走向客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跟着言诗琴走入房间,萧锦言没有看对方之前的随身丫鬟,心里疑惑地跟着上了二楼。
进了房间之后,言诗琴先把门窗关实,然后拿掉斗笠,露出冷漠的冰霜脸。
“你是来逃命的,不是去游玩的。”
言诗琴从怀中摸出嘉城关外的地图,上面标注了死人谷和应州的位置,死人谷就在去往应州的路上。
“这里,这,还有那都是马匪常出没的地方。”
“人越多,越容易成为他们的目标。”
萧锦言见对方一本正经,反问道:“你不会一个人赶到此处吧?”
言诗琴:“成大事者,当有此心。”
萧锦言注意到,言诗琴身上的侠客装,有不少破损处。
不用想也知道,一路上,不晓得从马背上甩下来几回。
“你和我不一样,完全可以跟着东宫的队伍前来。”
“外面的马匪再凶,也不是禁军的对手。”
从小到大,心里装的都是女子救国,可真的踏出去这步,走出去这么远,还是会想家。
言诗琴没什么好遮掩的:“我爹不会同意你我的婚事。”
言首辅外冷心热,对言诗琴还是很上心的。
萧锦言将那封信拍在桌上:“你这家伙,信本来是写给八皇子的。”
言诗琴目如明月:“是。”
萧锦言不开心地挑眉:“你不打算解释解释?”
言诗琴拿起信纸,将纸撕成碎纸条。
“你,大皇子,八皇子,我只看重最弱的一股势力。”
萧锦言是个聪明人,言诗琴轻轻一点便想明白了。
武朝重男不重女,想要达成心中所想,只能雪中送炭。
半年前的太子与大皇子,势当力敌,有成国公为太子撑腰。
可如今,舅舅的门生故吏已经被清理,东宫成了最弱的势力。
萧锦言来了兴致:“可那是应州,不毛之地,你又能做什么?”
言诗琴用手指在地图上画了几个圈,应州挨着三国,北莽,西夏,大月氏。
虽和武朝没太多联系,可几回在外面。
萧锦言不敢苟同:“我不管你,你也别管我。”
“反正你要当太子妃的事已经妥了,父皇已经下令。”
“我们之间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