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战斗后为了节省体力,泽兰早已将五对翅膀收回,所以卡洛斯才能看见眼前的一幕。
台阶上的雌虫明明那么大一只,但看起来却很乖巧,就……就有点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动物。
卡洛斯连忙晃掉脑海里这种恐怖的想法,毕竟哪怕是受伤的雌虫,一拳也可以扇飞十个他这样的雄虫,打他简直就跟打着玩儿似的。
虫奴脖颈上的颈环限制了他们的活动区域,但凡私自踏出角斗场,面临的只会是身体自爆脑袋开花。
没了管教虫,虫奴又什么权限都没有,没有智脑,甚至打不开候场室的门,所以泽兰哪里也去不了,只能在这傻傻地干等着。
卡洛斯见到雌虫,才猛地想起这回事儿。
“泽兰。”
卡洛斯本想把泽兰直接拍醒,但早上还干干净净的雌虫此时又沾染上了血污,伤痕斑驳反复,根本分不清是陈伤还是新伤,看着实再叫虫不忍心。
轻飘飘的名字落下,雌虫从半寐中苏醒。
自从卡洛斯用过治愈的药剂后,雌虫昏睡的时间比以往更长了,但这也算是好迹象,证明雌虫的身体正在努力自愈中。
泽兰看着眼前姗姗来迟的管教虫,心底的困惑愈放大,那些掩藏在心底的痛与恨甚至都暂时收敛了起来。
之前管教虫轻飘飘的一句“别害怕”,似乎在今天得到了应验。
刚才比赛对手的表现太过于反常,说是见了鬼了都不为过。泽兰怎么也不相信那会是一场意外,其中必定有虫动了手脚。
可他想不出来,现在的他身处泥潭,抬头望是黑夜,低头看是血与泥。他不渴求有什么虫伸出援手,也更不指望有什么虫会蹚这滩浑水。
()他只想知道一个真相。
“是你吗?”是你做的吗?
泽兰一问完这句话,心底就开始后悔了。
按照两虫现在的关系,他已经看到了不久后的未来,要么他被折磨死,要么他咬断管教虫的脖颈,除此之外似乎也别无其他可能。
念出名字都属实是虫脑被门夹,过于冒昧诡异了,他只能把这当做管教虫的某种特殊癖好。
"怎么?"
卡洛斯有点纳闷雌虫居然会主动问他,毕竟泽兰这几天一直像个装着冰块的哑葫芦,完全不理虫,难得吱声,他就很想逗一逗。
“是……”是我你又打算怎么办?
【宿主大大,谨言慎行,ooc!】
他到了嘴边的话又绕了一圈,立刻急刹车变成了:“是虫脑被打坏掉了?还是平常的管教不够你脑袋消化的?你在问什么蠢问题?”
他将锁链重新连上雌虫的脖颈,直截了当地将雌虫的话堵了回去。
卡。一身反骨。洛斯,非常懂得什么叫该怂怂,该冲冲,他那点岌岌可危的身份符合度还得攒攒,要不然根本不够他后面霍霍的。
泽兰听了这番话话,果然不再多问了,直直望着卡洛斯的眼睛也低垂下去,阴影下的眸子显得灰扑扑的,又重新变成了以往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
看起来像一只受伤的小狗在门口等待,可怜巴巴的,什么都没等到,还被路过的人泼了盆冷水。
可恶。明明他什么也没做,心底怎么会有负罪感?卡洛斯原本还想再补几句狠话,一下子就憋回去了。
“还傻愣着干什么?”
他轻拽手中的锁链,把雌虫拉进了候场室。
“动作利索点,是想多挨鞭子吗?”
“到这儿来。”卡洛斯指着候场室的椅子,面无表情,一整个铁面冷血管教虫的样子。
系统直在卡洛斯脑海里啧啧点头,要不是没有手,他就差给宿主比一个赞了。
泽兰现在已经受伤了,还是咬牙拖着身子走了过去。
赛后一个管教虫会对虫奴做些什么呢?当然不可能是嘉奖鼓励,也不会是什么修复治愈,毕竟虫奴的性命犹如草芥,只要死不了,不影响出售,怎么来都可以,虫奴挂彩战斗,才能更好的激观众和对手的暴虐欲。
等待着他的只会是一场惩罚,毕竟管教虫永远都会对虫奴的表现感到不满。
他现在也没有反抗的余地,在这个时候忤逆管教虫,只会加重他的伤势,那无异于火上浇油,会大大降低他在后面比赛的生还几率。
只有活虫才有资格谈选择,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顺从地走到管教虫身边,正欲跪下接受鞭打,却被管教虫猛地按到了椅子上,然后他就看着管教虫径直去旁边的柜子里大肆翻找。
泽兰沉默着闭上眼,静待管教虫拿着东西靠近,他只希望这场酷刑可以早点结束,但等了半天,却迟迟没等到鞭子落下。
“疼吗?”
管教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伴随着的还有落在他脊背上的手掌,轻轻的,就像是抚摸着什么易碎品一般。
【宿主大大,ooc!ooc!身份符合度扣1%!!】与此同时,系统惊恐地在卡洛斯脑海里拉响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