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动的心脏仿佛要破开胸膛。咚咚咚、咚咚咚!我攥紧手里的油门,强迫自己向前走了一步。
黑猫当即冲我龇牙咧嘴地哈气。是他!我就知道是他!
浑身的血液直往头顶冲,撞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如果来不及逃跑,我就冲上去把他撞死!
“招你惹你了?滚啊,滚远点啊!”
他对我的质问置若罔闻,亮出阴森的獠牙。我咬紧后槽牙,一鼓作气松开扶着电瓶车的手,拔腿朝他追了过去。
黑猫一个转身逃进了小巷道,电瓶车摔倒在我身后,出“咣当”一声巨响。
我追着他跑进了死胡同。黑猫转过身来面向我,从喉咙里出低低的鸣叫,猫瞳收成两根紧绷的竖线。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满意?”
到现在他还要装成受害者的模样,眼神很惊恐。
我的脸颊烫像要融化。如果此刻真能自燃就好了,死前一秒我一定要死死抓住他的尾巴。
“来啊,有本事就咬死我!来啊!”
黑猫瞪大双眼,耳朵向后压低,尾巴上的毛一根根竖了起来,炸成一朵巨大的狗尾巴草。
我声嘶力竭:“我做错了什么?我哥又做错了什么?说啊!我们哪里不对?”
是相遇不对,还是相爱不对?我们的罪名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我们要承受如此恶毒的惩罚?
我的身体与大脑剥离,像是有了自己的想法,双臂挥舞着向前扑过去,两条腿如弹簧射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朝敌人出击,想咬断他的脖子。
黑猫纵身一跳,顺着墙四脚并用地向上爬,转眼就消失在夜色中,而我一头摔进了垃圾堆,撞到了左腿的伤处,疼得龇牙咧嘴。
一时半会爬不起来,就这么躺在地上朝天上看。
树影婆娑,让我想起了罗马的棕榈。云是灰白色的,被风吹着送向南方。一朵组成我哥的耳朵,一朵变成他的眼睛。
不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好一点没有。
胃“咕噜噜”地应了一声,像在给予我肯定的回答。
好饿啊。
早知道刚才就买一个面包了。
等我回到家时,池易暄已经睡下了,我轻手轻脚地去卫生间刷牙,然后在沙上睡下,脚朝门口,头朝窗口,这个方向一睁眼就能看见我们家的门。
睡了约莫两个小时就醒了,是被池易暄惊醒的,他穿戴整齐,正准备出门。
月亮还未下班。他该开车去公司了。
他看了我一眼,说:“去床上睡吧。”
我点头说好,听他的话走进卧室,倒头就睡着了。
这一觉我睡了好久,睡到把所有工作都完成了。梦里我的油门拧得飞起,没一单时,单单都是五星好评,因此我的心情也非常好。到家以后池易暄照例给我下了一碗牛肉面,我们坐在一起,向彼此分享今天的见闻,他也恢复了平常,我没敢问他爸爸到底亏了多少钱。
“你怎么还穿着马甲?不热吗?”池易暄将一旁的摇头风扇打开。
“是有点。”我脱下自己的马甲,挂到椅子靠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