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拎着大衣回去挂起来,孟庭深打发走了沈锦兰,关上门回来了,他倒是没用那副浪荡样子出去见人。换了一条宽松的牛仔裤,一丝不苟的高领黑色毛衣,可这次沈南柯亲的靠上,毛衣领口遮不住吻痕。
像是破了戒的圣子,禁欲被侵犯。这种严谨的样子,配上吻痕,冲击力更大,难怪沈锦兰吞吞吐吐的,那么快就离开了。
“手背是昨晚撞池子上了?护我的时候?”他拎着矿泉水拧开递给沈南柯,视线还停在她的手背上,“喝水吗?”
沈南柯确实渴了,接过水喝了半瓶,嗓子湿润身体理智回笼,“我有那么好心吗?我护你?我是脚下滑了,磕上去了。”
喝完水打算往桌子上放,他接了过去,仰头缓慢地喝完。
沈南柯:“……”
孟庭深跟她喝一瓶水。
“只剩一瓶水了,发信息让他们送水过了,可能还要得一会儿。”他把空瓶子扔进了垃圾桶,从行李箱里取出戒指盒递给沈南柯,“婚戒好了。”
蓝色丝绒盒子,沈南柯接过翻开,两枚白金指环并排放在里面,一枚宽一些大一圈,一枚细一些,她取出细的那款压下心头异样以一种无所谓的姿态戴到无名指上。剩余那个丢给孟庭深,她去翻他的行李箱,“我找一件外套,我的外套湿了。”
孟庭深垂了下眼,取出自己那枚在指尖翻了个来回,若无其事地套到左手无名指上,盒子扔进了垃圾桶。
连手表都极少戴的孟庭深,第一次戴首饰。
“穿那件白色羽绒服。”孟庭深弯腰捡起黑色防风外套,他过来一共带了三件外套,“出去?”
“不出去你换衣服干什么?”沈南柯拎起白色羽绒服,有一定的分量,非常厚,放置一边开始化妆。
“滑雪场她们去了。”孟庭深拿起手机翻看着攻略,手机屏幕光映照着他的手指。
沈南柯看了一眼,他右手上的白金戒指很配他,同款的清冷。
“附近有马场,冰川漂流,还有个小游乐场。”孟庭深话没说完,直接否掉最后一个,“马场和冰川漂流二选一。”
“游乐场。”沈南柯脱口而出的一瞬间,脑子里生出汹涌的念头,她就是要去游乐场,她怕孟庭深看出异样,马上找到理由,“骑马和冰川漂流都不适合今天的我,身体不合适。”
周赫阳跟沈南柯在游乐场表白上了热搜,惊天动地。
沈南柯至今没有再去过游乐场。
其实之前也很少去,不然周赫阳也不会选择游乐场告白。那句话怎么说?带历尽沧桑的她去坐旋转木马。
沈南柯没有坐过旋转木马,她站在那个地方,便失去了自己。
他们在酒店外面的街上吃重庆火锅,点了清汤拼番茄,两个人的嘴都有不同程度的磕伤,谁也吃不了辣。选择这里是沈南柯叛逆,想吃重庆火锅。番茄是最后的倔强,看起来红彤彤的,视觉很热闹。
孟庭深不吃番茄,他选了清汤。
沈南柯第一次吃红糖糍粑吃的这么痛苦,酥皮会碰到伤口。她又喜欢吃甜,张着嘴尽可能不碰伤口地往嘴里填,一份红糖糍粑她艰难吃完。
孟庭深在对面慢条斯理地涮着肉,视线始终停在她的唇上。
“为什么会伤到嘴角?”孟庭深把煮好的牛肉夹给沈南柯,还没到饭点,店里没什么客人,空气中弥漫着红油火锅的麻辣。
“这就要问你了,怎么会伤到我的嘴角。”沈南柯夹起牛肉蘸料,“你的吻技真烂。”
对面孟庭深眼尾一扬,下了新的肉片,嗓音慢沉,“烂不烂你心里清楚。”
“你自我感觉过于良好。”沈南柯马上怼回去,孟庭深涮肉技术不错,不老不柴,恰到好吃。
孟庭深来电话了,打断了这场幼稚的斗嘴,这个电话他接了很长时间,专注凝重。
也不涮肉了,基本上是锅里有什么吃什么。
沈南柯给他夹了一片番茄,他看都没看,直接吃掉了。
吃完才拧眉看来。
沈南柯迎着他的目光,又给他夹了一片番茄。
他跟电话那头的人沟通着问题,看着面前盘子里接二连三投来他不爱吃的菜。
许久后,他拿起筷子夹起了菜,垂着睫毛缓慢地吃。
沈南柯先吃完了饭,孟庭深那边的事依旧没解决。她起身穿上厚重的羽绒服外套,拿起手机扫码付了钱,站在原地等他,他一边穿外套一边跟秘书交代要办的事。
今天这个游乐场,他大概是去不了。
沈南柯等了两分钟,他还没拉上拉链。沈南柯懒得等了,率先推开玻璃门走出去。雪停了,地上积雪有十几厘米深,脚踩上去咯吱咯吱响。远处山脉覆盖着厚重白雪,与天相接,雪白与灰白之间,天际线发暗。
山里温度很低,风很大,她拉上羽绒服兜帽踩着地上的雪。一下一下的踩,松软的雪被踩坚硬,身后脚步声响,她双手插兜挺直脊背转头看去,“有工作?”
“嗯,我得回总部一趟。”孟庭深握着手机目光很深地看着沈南柯,“南柯,下次——”
“别,我也不太想跟你一起玩,正好,我可以自己去。”沈南柯转身就走,头也没回,“忙去吧。”
“晚上别泡汤。”孟庭深大步跟上沈南柯,手上没停跟秘书确认信息,让人开车来接自己,“酒店有专车,我安排人过来照顾你——”
“我是三岁小孩吗?”沈南柯拿出手机上跟酒店管家的聊天记录,斜睨孟庭深,“孟总,我是沈南柯,我想去哪里不用别人安排。”
沈南柯是独当一面的沈总。
不过是跟孟庭深在一起时,她懒得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