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南突然想起那天他们的那通视频电话,朝岸宁要给他看腰上的纹身。
栖南心想,以前朝岸宁看他纹身的时候就嚷嚷着要去纹,他说未成年不许纹,现在到底还是纹了,只是不知道朝岸宁身上的纹身图案是什么。
想着想着就多了,栖南想洗洗脸清醒一下,越过朝岸宁往浴室走:“我用下卫生间。”
“有新的牙刷在储物格里,”朝岸宁也跟了上去,倚着浴室门框,“剃须刀可以用我的。”
栖南还想上个厕所,朝岸宁靠着门框不打算走的,抱着胳膊杵在门口看着他。
他把人往外一推,关上了浴室门。
朝岸宁站在浴室门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放在床头上的手机响了,是他的电话。
亮着的屏幕上没有备注,朝岸宁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浴室门,握着手机去了阳台,把阳台窗户关好才按下接听键。
“朝岸宁,你到底想怎么样?”电话一通,那头的李凌赫就是一声野兽一样的嘶吼咆哮。
朝岸宁不耐烦地掏掏耳朵:“很简单,我想让你快点跟南哥离婚。”
“对我公司下手,对我公司里的签约模特下手,你真卑鄙,”李凌赫的声音咬牙切齿,恨不得撕碎朝岸宁,“你只会跟我玩儿阴的是不是?”
“你只配被人用阴的。”朝岸宁丝毫不受影响,语调依旧轻轻松松,还揪下一片已经爬到二楼阳台上的爬藤叶片,捏在手指上玩儿。
“别只想着拖延南哥时间,你得看看你的公司还能撑多久,即将面临的违约赔偿,还有你的黄金好搭档张全在彻底吞掉你所有的股份之前,或许你还有一线生机。”
这几天李凌赫没时间缠着栖南,他被公司里的事弄得焦头烂额,已经好几天没睡了。
不少签约模特都出了事,尤其是目前他们公司里最当红赚钱的那几个当家模特,有人聚众吸毒被抓,有人嫖娼当场被扫黄,还有人因为涉嫌诈骗被立案侦查。
跟他们合作的品牌方陆续宣布终止合作,公司里剩下的模特一个个也在提出解约,他们公司的负面新闻被一次次推上新闻,一看就是有幕后推手,现在来他们公司面试的新人只有寥寥几个歪瓜裂枣。
而且,在他跟张全提出五五分散伙之后,张全表面客客气气装着答应了,背地里把公司里能带走的模特全都带走了,他的公司现在几乎只剩下一个空壳,还有一堆需要赔付的违约合同。
这些都是朝岸宁在对付他,目的只有一个,逼他快跟栖南离婚。
“你已经把我弄到这个地步,你以为我会如你愿?大不了鱼死网破,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你的时间不多了……”朝岸宁拇指跟食指捏着绿叶子,原本完好的一片绿叶,被他捏得稀碎,叶片里的绿汁蹭了一手指。
栖南洗漱好从浴室出来,朝岸宁还笑着冲他抬抬手,示意他很快就能打完电话。
“走离婚起诉程序需要的时间太长,我没有那个耐心,我跟那几个品牌方还算熟悉,如果你能立刻同意离婚,违约金或许就不用赔了,你的公司也能保住,至于怎么决定,你自己考虑。”
朝岸宁说完,没给李凌赫继续说话的机会就挂了电话。--
早上还有太阳,到了中午灰云就积了厚厚一层,青灰色的天幕压得很低。要下雨了。
谭敏跟栖锐进还在微信里问栖南,问他朝岸宁怎么了,栖南说没事儿,就是烧头疼,已经好了。
谭敏问他晚上回不回家的时候,窗外的雨没有任何过渡,豆大的雨点子噼里啪啦拍在玻璃窗上,瞬间就模糊了栖南眼前的视线,腾腾的雨雾把外面的世界遮了个透,什么都模糊了。
朝岸宁看出栖南是想走,先开了口:“天气预报说会下大到暴雨,楼上有好几个房间,哥你先在这边住吧。”
栖南看着外面一时半会停不下来的雨,说了声“好”。
晚上三个人吃过饭就在一楼客厅里休息,朝岸宁找了部动作电影,三个人边聊天边看电影。
这部电影唐吉以前看过,一直握着手机在回信息,这半年他在追一个姑娘,姑娘一开始对他没意思,但架不住唐吉软磨硬泡,最近姑娘对他的态度转变了不少,两个人一直暧昧着。
他想着早点儿回港城,问朝岸宁什么时候回去。
朝岸宁又转头问栖南:“哥,你什么时候准备跟我一起回港城拍照?”
栖南看着电视里的电影高潮片段说:“我最近的时间都行。”
唐吉有个小群,里面都是他的兄弟朋友,唐吉没谈过恋爱,没有经验,所以他追人的这半年多,朋友没少给他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