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景不服地道:“王爷身份尊贵,来到这蛮荒之地,当然要建自己的府邸,难道天天风餐露宿啊。”
“那不管百姓死活,征调民工,修建河道呢?”那汉子继续道。
这下就连李钰都忍不住道:“那通告上,不是说得很明白吗?征调民工,修建河道,是为了引水灌溉,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李钰话音刚落,那人忍不住笑道:“这些鬼话也就是唬唬你们这些锦衣玉食的外地人罢了。哪个当官的想要搞些名目,不得罗织些美丽的谎言,来骗骗大家。这事先例多了去了。”
李钰一脸的黑线,没想到这人对朝廷的怨恨这么大。
不过,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在他很小的时候,隐约记得,父皇为了开凿一条大运河,明里是为了解决民生问题,实际上却是为了自己逍遥游乐。这事最后还弄得天怒人怨。
“可是,这一次,南蛮王是真的想要为民造福。那通告上,不是明示了参与修建者,每天都可以领取饷银。”李钰还是不甘心道。
“哈哈哈,这种骗人的鬼话,你也信。当初开凿大运河时,也这么说了,结果不少人去报名,没有工钱,也就算了,连命都搭在那里了。”那汉子仰天长笑,只是这笑声中饱含着无尽的悲愤。
后面的话,汉子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是这事在对他来说,就是永远无法磨灭的记忆。
他的家人就在那场磨难中死去。
后来,他和另外一队工友,因为延误了工期,要被处死。
为了活命,他们不得不奋起反抗。
那压抑已久的怨气就如同火药桶一般,一点就着。
那些许多工友纷纷加入了他们的队伍,奋起反抗,引发了一场小暴乱。
但是,他们哪里是那些连年征战的正规军的对手。
这场小暴乱,很快就被镇压下去。
很多人都被处以极刑。
他很幸运,被一位高人所救,从此他隐姓埋名,流落于此。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是他的心中,仇恨的火苗,并没有因此而熄灭。
听着汉子的话,李钰似乎也找到了问题的症结。
南蛮之地,穷山恶水,出刁民。还有,这里不少人祖辈是因为犯罪而被流放于此,大多数人对朝廷本来就带着天然的敌意,加上官府和当地贵族世家勾结在一起,倒行逆施,对百姓横征暴敛。
所以一提到朝廷,这里的人更多的是怨恨。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公信力的原因,大家对朝廷已经失去了信心,就算通告写得再天花乱坠,大家也怕到后来,只是一场空。
所以没有人来应征,再正常不过了。
李钰还想要说什么,却被汉子打断了:“我原本以为你跟我一样,愿为世人打抱不平,可是没有想到你却是对朝廷心存幻想的空谈者。既然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了。”
说着,丢下一片银叶,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