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下,脱了外套,里头穿着高领毛衣。
“我衣服放哪?”她轻声说。
何咏声说:“我帮你放吧。”
他接过她的衣服,拿衣架挂了起来。
梁文静笑:“你这有没有酒?”
何咏声说:“你要喝酒?”
梁文静说:“这么好的菜,喝点呗。”
出乎何咏声的意料,她是个很豪放爽朗的女人。有点奇怪,但也挺好的。
何咏声拿了酒出来。他们边吃菜,边喝酒,互相交谈着。
或许是喝了酒,何咏声感觉有些燥热。他有点儿心烦意乱。他放下酒杯,拿起火,起身去门外抽烟。
梁文静说:“你不吃了?”
何咏用背对着她,面朝着宿舍门外。门前是一棵大榕树。
何咏声说:“你吃吧,我吃好了。”
梁文静起身收拾碗筷。
何咏声回头看见,说:“你放那儿吧,一会抽完烟我来收拾。”
梁文静说:“你做了饭,碗筷我来收拾吧。”
何咏声哪好让她收拾碗筷,三两口抽完烟,将烟头丢进垃圾篓,赶紧过去。
他阻止她:“我来吧。”
梁文静不好意思地笑笑,只能看着。
几天后,梁文静递给他饭票:“那天的饭钱。”
他伸手,默默接过,也没看。那天过后,两人的关系,就有点古怪。
梁文静听同事说过他的事,他很少回家,夫妻关系不太和睦。但具体是什么情况,梁文静不太清楚。有时不爱做饭,梁文静便上他那蹭饭,他为人客客气气的,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他是个守规矩的正经人,梁文静看得出来,他有点儿在回避自己。他平常很少回家。然而自从她去他宿舍吃饭之后,下一个周末,他就突然回家了。
我们离不了的
何咏声意识到自己处在一个危险的边缘。
他直觉跟这个女人,似乎走得太近了,有些超出了正常男女交往的范畴。容易往别处想,周围同事们也有些议论。他跟付宜云分居了很久,这种感觉不太好,他并不是那种追求刺激、爱出格的人。
他想,自己可能是真的离家太久了。他得回家了。他害怕自己再不回家,就真的会脱离轨道。他得回去看看他的妻子——尽管她可恨,但也是他的妻子。
付宜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回来,他很奇怪,这回破天荒地不要求跟她分床睡。她要给他铺床,他说不用,于是也就没铺。她干了农活回来,他目光有些嫌弃,要求她去洗澡。付宜云明白了他的意思,晚上让桃花带着弟弟们去了别的屋睡。他们上一次同房,都忘了是什么时候了。
付宜云有一瞬间的错觉,他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尽管他对自己的态度恶劣,也不肯承担家庭责任。她心想他只是在生气。他生气,所以这些年连碰也不肯碰她一下。这么久了,他终于肯抱她,再次跟她肌肤相贴,做夫妻之间的事,她以为他终于原谅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