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殷芜告辞离开。
看着殷芜离开的背影,百里息的手还是有些痒,还是,想把她拉下来。
三日后的早晨,殷芜梳洗一番,穿了件素色简单的衣裙,又戴了帷帽往城外去,路上游人无数,殷芜挑起车帘往外看,见远处的观潮楼上人头攒动。
很快到了楼下,殷芜上了四楼,在雅间内床边看了一会儿大潮,听见下面众人一声声的惊呼,觉得天地都开阔起来。
看了片刻,她说想小憩,让厉晴和江茗去门外守着,屋内只留下茜霜。
不多时,雅间内的暗门打开,殷芜让茜霜上床躺着,自己则进了暗门,走了片刻,便来到一间四面都是墙的密室。
天玑长老和孙泓贞已在等候。
天玑起身行礼,“参见圣女。”
殷芜虚虚一扶,道“不必如此,大祭司的人尚在门外看守,有事还请快说。”
天玑看了孙泓贞一眼,孙泓贞道“冠州的消息我们也有听闻,知道百里崈牵涉其中,我们不如趁此机会铲除百里家。”
殷芜皱了皱眉,却很快否定他们的想法,道“我欲先解决黎族的事,若将百里家牵扯进来,只怕反而增加了阻力,且即便追究起来,也不能将百里家彻底拔除。”
甚至会让百里崈狗急跳墙,将百里息的身世昭告天下,她虽觉得这不是百里息的污点,可天下人却未必都如她一般。
“即便不能彻底拔除,也可以让百里家元气大伤,这样的机会并不多。”天玑盯着殷芜,目光中多了些审视之意。
殷芜自然不能将百里息的身世告知天玑,想了想,道“百里家的势力盘根错节,若不能一击而杀,便容易打草惊蛇,反而不如等黎族的事情解决,再全力对付百里家。”
天玑鹰一样的目光落在殷芜的脸上,显然对殷芜这个年轻的圣女并无什么信心,“圣女莫不是不舍得对付百里家”
殷芜拧眉,直视着天玑的眼睛,冷冷问道“天玑长老何出此言”
殷芜和百里息的事,天玑并不十分清楚,但从浮光掠影的消息里,推测出殷芜或许是爱慕百里息的,百里息又是百里家的人,是故有此一问。
如今他们既然上了一条船,就不应有一丝一毫的猜忌顾虑,否则日后都是隐患,于是天玑道“圣女可是爱慕大祭司,所以对百里家下不去手”
“天玑长老可记得我的母亲殷臻”
“自然记得。”
“你长老可记得她是怎么死的”
前任圣女的死一直是隐秘,宫中传出消息,只说是忽然了急症,然后急急下葬,天玑虽然有怀疑,但那时孙家势单力薄,并不能与百里崈相抗衡,便只能认了这个死因。
殷芜上前两步,仰头看着天玑,一字一句道“我不知天玑长老为何会怀疑我的诚意,但我现在不动百里家只是因为时机未到,我母亲被百里崈逼死,我绝不会放过百里家。”
她眼中的坚定那样清晰,天玑长老有些惊异早先他也常见到殷芜,那时只觉她怯懦畏缩,从不知她竟有这样一面。
他忍不住又想起近半年来殷芜所为烧塔、诛宦凌、杀文漪,灭新教,如今又要让黎族恢复自由,每一件她都未曾犹豫。
或许他该相信眼前这位圣女。
天玑后撤一步,对殷芜行了个礼,道“是我妄言,不该怀疑圣女。”
殷芜倒是并不生气,只道“圣女两字我听着十分刺耳,不如以后便唤我本名。”
三人又商量了些事,殷芜便将一直埋藏在心中的隐忧提了出来,道“黎族的事情解决后,便要对付百里家,百里家拔除之后,天玑长老可有什么计划”
“潜龙卫数量众多,我孙家虽然有几千府兵,却难以抗衡,且一旦要推翻神教,只怕各地拥护神教者必然兴兵讨伐,到时形势只怕难以控制。”天玑道。
“若大祭司也想要推翻神教,事情是否会容易许多”
殷芜从密室出来,上榻松了头,才唤厉晴和江凌入内,稍稍梳妆,殷芜又到窗边看了一会儿潮,只见江边的人已少了大半,潮水也退了下去。
又呆了一会,等天色有些暗了,才下楼,出门却见门外停着一辆眼熟的马车,殷芜神色一动,转头往马车那边去,她也不说话,掀开帘子便钻了进去,果然见百里息坐在车内。
殷芜笑了笑,道“大祭司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日正是百里息外出的第三天,又知道殷芜今日在观潮楼,便在此处等,薄唇轻启“才到。”
分明是骗人,殷芜看那马呼吸平稳,分明已经到了许久,她却不戳破,往前凑了凑,将自己的手伸进他的掌中,问“事情办完了”
百里息点点头,看着她眼中盈满的欢愉,心想她见了自己果然开心,不枉费他赶了一日一夜的路。
他的手始终是凉的,殷芜往他怀里凑了凑,想起今日密室内,天玑说百里崈要给他娶妻的事
要娶妻的事儿,他自己知不知道
此时的百里府,三房百里岳正同百里崈说话,此次过来他带了许多礼物,还有十位美人,不为别的,只求一点压制疯病的丹药。
他坐在下手位置,自从二房被流放之后,三房行事也低调了许多,只是如今三房的丹药已吃没了,他的那几个儿子日夜受风病折磨,前日还疯掐死了好几个丫鬟婆子,若再不服药,只怕再也清醒不过来了。
“兄长,这丹药断了有一段日子了,房中那几个不成器的已疯癫得不成样子,若再不服食丹药,只怕就要彻底疯了。”百里岳皱眉苦求。
百里崈斜靠在罗汉床上,一个年轻的美妾真给他捏腿,听了这话他双眼微眯,道“再等几日,那孽子虽姓百里,做事却从不顾及家族的利益,前次因为衡哥儿多取了血,竟免了他在仪典司的掌司之职,还不让再取血,他如今未碰女人,不知疯病时的苦楚,等他沾了女人,便知道疼了,到时他自己也要服食丹药,自然会主动去取血炼药。”
“只是大祭司这些年一直没碰过女人”要让他破戒有些难。
百里崈吃了一丸丹药,冷哼一声,道“我替他寻了高家的女儿,那女子生得美,还很有手段,不怕他不肯就范。”
百里崈知道体内燥欲的滋味,他不信有人能忍受得住。
很快到了六月初五,宫中设宴庆神明诞辰,大小神官及家眷都在飞鸿殿饮宴,殷芜虽不喜这场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