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何言觉他神色不对,低声探究看过去。
下一秒,盛垣就从桌前大步流星走出来,一把将何言揽住,狠狠扣在怀里。
何言还没说话,就感受到怀里温热的触觉,湿润的,带着咸咸的气息。
“怎么哭了?”何言低声,轻轻抚着他的后背。
“何言,”盛垣哑声开口,带着浓浓的鼻音,“我在山郊有个暗室,曾经关押过几个背叛盛家的人。孙兴籍就在那里被关过一段时间。”
何言:“?”这是什么意思。
“我派人把那边重新装修一下,弄成你喜欢的样子。”盛垣低声,“我要把你关起来。”
“哈?”何言松开他的肩膀,一头雾水。
“关起来。”盛垣认真重复,眼神里有孩子一样的执拗。可细看之下,你能从他的眼底看到深深的惊惧,就像个迷路找不到家的孩子。
“你犯毛病了。”何言摸了摸他的头,好久不带他去理,有点长了,耳鬓露出一缕黑,被他的耳廓顶起一撮,给他温润的面庞添了一点孩子气。
“何言,这是你遭遇的第二次枪击了。”盛垣揉了揉鼻尖,眼睛通红,“我不敢想,那一颗子弹要是打进你的身体,我会变成什么样。”
“别干了。”盛垣最终还是说出了口。
他知道何言不是他可以豢养起来的雀儿,没人比他更懂何言对冒险的狂热和心底对事业的热爱执拗。
但经历了这两次死里逃生,他再也不能承受第三次。
他盛垣二十岁入市开始在商场浮沉厮杀,手段也使过不少,盛氏不是天生的鼎盛如日中天。
风口浪尖的岁月里他从来没皱过眉头,温润如风的面色下是杀伐果决,山郊那个暗室就是在盛氏展最艰难的时候建起来的,雷霆手段狠戾如刀,业内也曾让人闻风丧胆。
那时候的他没有牵绊。一身躯体而已,灵魂本就无处安放。盛氏总裁无畏无惧,横扫四野强占地盘,硬生生在江城闯开一条血路,一手把盛氏托到如今的高度。
可是现在不行。有人要伤何言。那是他的命。
“别闹。”何言啄了一下他的软唇,又意犹未尽的含住唇瓣啃咬了一会儿才松开,“你明知道,这一颗子弹是对着你的,和我没关系。”
“上一次是对准阙爷的,这一次是对准我的。每一次你都要拿命去挡。我只能把你关起来。”盛垣呼吸急促,叼上他的耳垂狠狠咬了一口,“你放心,不会让你难受的,你喜欢什么风格?我找设计师来看好不好?”
“……”何言真的被他无语住了。
“你刚才在和段澜聊什么呢?”何言只能转移话题。
“聊你之前的疑虑啊。”盛垣道,“你不是早就怀疑她不对劲吗。我问出来了。”
何言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世界上有那么一处云端,你什么都不用做,整个人摔进去都踏实安稳,所思所想永远有人替你先行一步,妥善安置。
“是陈默吧。”何言道。
“是,也不只是。”盛垣点头。
“背后还有人。”何言笃定道,“跟今天这个开枪的人肯定脱不了关系。说不定汪扬能出拘留所取保候审,也跟那个人有关。”
盛垣点头。他们想到一起去了。
这一切的背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控一切,他们看不见,但是目标很明确,不是盛垣,就是何言。
“汪扬怎么样了?”盛垣问。
何言从他的身后环抱住他,揉了揉他的太阳穴,“没事了,脱离危险了。”
“这以后,我欠他的可多了。”盛垣长长叹了一声。
“是我们。我们欠他的。”何言蹲下来,把自己的侧脸贴靠上盛垣的腰间,“没事,来日方长,我们慢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