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鸟?
巢中雀?
这六个字,南宫熙怎么听怎么不舒服,轻轻蹙眉,脸也跟着冷了下来:“你拿自己当什么?宠物?玩物?”
他视线定在她的脸上,刻意咬着字音,除了略显沙哑以外,听不出别的情绪。
一步步向她靠近。
江婵月后退半步,冷漠的抬起眼,双目相对,她脸上划过一抹嘲讽的笑:“我是谁,我是个什么东西,我又是什么人,我也想知道。”
出国后,她可以说是过着亡命天涯的生活,死里逃生那么多次,那些救她的连想都没想过要不要问她一句,是不是想活下去。
在一次次面临绝望时,她早做足了准备迎接死亡的到来,死神总是一次又一次告诉她和你开了个玩笑。
玩笑一次就算了,可他妈无数次!
她就像悬在人间炼狱和极乐世界交界处的风铃,风想让你一脚踏进哪里便往哪里吹,力度永远割不断那根细如蚕丝的线。
有家又不能回,她都快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又该去往何处了,七年里,她的世界虚无缥缈,居无定所。
所以她是谁?
她是什么人?
她又能是什么人。
听到她清冷的语气,南宫熙漆黑的眸子深如寒潭,根根银针刺过来的痛感缠满全身,清晰的感觉到她的自暴自弃,跟别人置气的同时也在跟自己置气。
经过前几次的吵架斗气,他已经大致了解她的心理状态,一惹就怒,浑身带刺,像刺猬一样警惕所有接近者。
她看他的目光,像是没有半点感情,只有冰冷,冷似冬季飘着的雪,刮着的寒风。
他心底浮出一点点酸涩,悄然无声的汇聚成一团。
脚步沉甸甸的向她迈过去,伸手抱住她满身的刺,脸贴在她顶一侧:“对不起月儿,我错了。”
声音沙哑似含着不同寻常的泣音。
像山谷里的回音环绕在她耳畔,让刚刚本能的紧绷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她两手垂在腿侧,没做回应,也没多大反应。
眼睁睁看着电梯门开了又关上。
南宫熙抱着她不放,头往她肩上埋,长长的睫毛耷拉下来:“往后你想起了想回便回,想接便接,你想怎样就怎样,不用管我,行吗?”
他们俩的性格从小就很相似,加上出身背景,家族地位等等原因,导致他从不会向谁低头,因为无论他做什么,都不缺奉承和赞美的声音。
而她身在上流家族,被宠幸长大的大小姐,有脾气有个性,内心又是个温和的女孩,善良率真。
她不喜欢与人起冲突,唯独南宫熙除外,只要对上他,她就成了不服输的性子。
现在的江婵月把内心封闭,个性无限放大,脾气也和他如同复刻。
他为了靠近她,走了九十九步,如果最后一步是尊严,他无条件的选择迈出那一步。
“要是实在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去找你好不好?”南宫熙脸贴在她脖颈皮肤上,嗓音低哑:“老婆?”
江婵月张了张唇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在心里默了很久才道:“南宫熙,你到底要干嘛?”
她摸不准他这个人,昨天是苦肉计,今天又来一出。
“我想要你。”
他双手抓在她肩上,眼尾染了一抹红。
江婵月眉心一拧,下意识将五指握紧成拳,力量一点点凝聚在手上。
南宫熙定睛的看着她,说话的声音有些慌张:“老婆,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我绝对不会干扰,束缚你,可我希望你能留一点空间给我,哪怕只是主动和我说一句话都行。”
“老婆,我需要的不多,只想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