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恕被震得耳朵嗡嗡响,他诧异的看着范安,定这样的罪名……要不要这么狠?
沉默了好一会儿,王恕才冷静下来,询问道:“你可有实证?”
“若无实证,岂能随意状告?”
范安很明显早有准备,他让下人拿出地契,表明王浩确实是非法侵占田地;还有他仔细计算过每日进出迁西县的马车,以此推断盐矿的产量。
虽然四海盐业缴纳税款,但是因为产能一直急速提升,所以外界一直不清楚有多少产量。
当王恕看着范安提供的证据时,他震惊的沉默不语。
这他么的盐矿产量……实在是太大了!
动摇国本!
当这个词闪过王恕的脑海,眼眸立刻变得凌厉起来。
朝廷刚刚进行盐引改制,就有人趁机扩大盐矿产能,意欲独霸盐业……这样做的后果,将给大明税赋造成巨大损失。
王恕根本没有迟疑,他当即决定率人去一趟迁西县,查证范安说的话是否属实。
王恕只带了二十多个衙役,轻装简行,他本人也骑着马,只用了两日的时间,就抵达了迁西县,当他亮明身份,进入到盐矿内部时……
上千亩的荒地上,被打上了数不清的盐井。每个盐井旁有四五个工匠,粗略约莫有数千名匠人,他们有的打卤水,有的熬煮卤水,一切看起来热火朝天。
最让他惊讶的是,远处的盐巴产量极为惊人,工匠们推着小车,将雪白色的盐巴运到空地上,没过多长时间,就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这……是要垄断大明盐业啊!
饶是以王恕的镇定,此刻也不免心惊。他当即一挥手,就让衙役将此地查抄,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率人迅速返回京城,马不停蹄的去了王朗的府上。
王朗对此根本没有预料,还笑呵呵的向王恕行礼。
“拜见王大人,不知道王大人此次前来,是想做什么事……”
“呵,你违背了大明律,你说我想干什么?”
王朗顿时一愣,忙问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留着公审时再解释吧!”
王恕没有废话,一挥手,两个衙役上前,打算把王朗给押起来。王朗顿时急了,大声道:“王大人,我犯了何事?你岂能没有任何缘由,就随意拿人?”
“平日里,你铁面无私的名号传遍京师,我呸,没想到你也是个不分青红皂白……”
王恕拿过一个毛巾,塞住王朗喋喋不休的嘴,冷声道:“成山伯,你是勋贵之后,我听说过你,不过从前觉得你胆小谨慎,最多干点触碰律法边缘的事情。”
“可是这一次啊,你胆子未免也太大了,竟然敢对盐巴有想法!盐铁乃是税赋的重中之重,岂能由他人染指?况且,你的儿子王浩殴打别人,目无王法……如今已经是铁证如山,根本由不得你狡辩!”
王朗被塞住了嘴,发出呜咽的声音,他的眼眸越瞪越大,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王恕。
贩盐?这不是张鹤龄干的事情吗?
这他么张鹤龄犯下的事,为何算在了自已的头上?
自已为什么替张鹤龄背了黑锅?
在这一刻,他心头突然涌上一种极度不好的想法!
难道说……当今陛下不是想拿张鹤龄开刀,而是故意替张鹤龄出气,所以根本不听自已解释,而是这么大的一个屎盆子,直接扣在了自已的头上,然后派人抓捕自已?!
卧槽,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已?
妈的,我成替身了!
王朗目光惊悚,后背冷汗淋漓!
如果事情真如自已预料的这样,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