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王朗拿自已的信誉起誓,此次前来,绝对是真心实意道歉的,你要是不信……犬子就在这里,要不你揍他一顿,我绝无二话!”
王朗立刻把王浩给推了出来,王浩颤颤巍巍的看了张鹤龄一眼,他虽然肥胖,但是这身板在张鹤龄眼中,还是不够看。
张鹤龄气笑了,这王朗要是有信誉的话,母猪都该学会爬树了。
还想让自已揍他儿子,恐怕自已刚动手,他儿子就会倒在地上,痛苦的大声哀嚎……想碰瓷是吧,可惜这套路被自已给看穿了。
“你可不要乱讲话啊,我告你诽谤!我性格这么好,什么时候揍过你儿子呢?”
两人相互试探,活脱脱的像两只狐狸。
还是王朗率先打破僵局,从怀中拿出宣纸,叹息道:“贤侄啊,我真的知道错了。为了表达我的歉意,你看,这是一千亩田的地契,全都送给你了。”
“嗯?老王,你来真的?”张鹤龄迟疑道。
“那当然!”王朗立刻道:“从前啊,咱们两家有旧,在土木堡之战中,咱们大明军损失惨重,还是你祖父背着我爷爷逃出来的。可以这么说,没有你祖父,就没有我爷爷!”
张鹤龄听愣了。
说起了往事,王朗十分激动,感慨道:“我心眼小了点,殊不知,贤侄啊,你力大无穷,又天资聪颖,有祖父之风啊……今后你想要什么东西,尽管从王家拿,我绝无二话!”
“真的?”
“自然是真的!”
“哈哈,既然你如此坚持,那我就收下了!”
张鹤龄搂过王朗的脖子,笑眯眯把他按在石座上,王朗身材瘦弱,与张鹤龄比起来,就像是一个弱弱的小鸡崽。要不是陛下命他来道歉,他绝不会这般卑躬屈膝。
还有这张鹤龄,身材如此高大,行为如此粗鲁,连北边的鞑靼都不会如此无礼,跟他一比,鞑靼都显得知书达理,温文尔雅。
张鹤龄笑呵呵的询问道:“老王啊,有没有兴趣,干一票大的?”
“搞什么?”
门外,弘治皇帝下了早朝后,便在大学士刘健的陪同下,前来张府。
等抵达门口时,听到里面传来张鹤龄与王朗的声音,忽然来了兴趣,便打算先听一听,听听张鹤龄会如何惩罚王朗。
此时张鹤龄一挥手,屏退左右,拉着王朗的手,坐到门内的石凳上,笑着开口。
“我都想好了,打算找你成立一个商行,你出人出资,我出想法,你觉得怎么样呢?”
王朗愣住了,合着张鹤龄想要空手套白狼啊,于是小心翼翼询问道:“贤侄啊,不是我不答应,只是咱们这个商行……到底是做什么的呢?”
“你看啊,如今京城的百姓越来越多,物价飞涨,甚至还有粮行垄断市场,肆意抬高物价,导致百姓苦不堪言……我打算租用货船,直接从海上运粮,打破这些粮商的垄断!”
王朗这才明白,原来张鹤龄的想法很大胆,因为在这时期,粮商背后都有官员站台,要是贸然开办商行,恐怕会得罪朝廷的重臣。
“贤侄啊,从海上运粮,恐怕会得罪工部啊!”
“那我还有个主意,现在咱们大明幅员辽阔,商业发达,可是这些商贾往来各地,携带金银十分不便,咱们可以出个银票,就像是大明宝钞,用以兑换这些金银。”
王朗听的心惊胆战,这是在动摇大明国本啊,他赶忙道:“贤侄,莫要胡说,这是会得罪户部的!”
“怕什么?我是皇帝的小舅子,在这京城就算横着走,没人敢得罪我!”
王朗抿了抿嘴,就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别说是皇帝的小舅子,就算是皇帝的亲爹复活了,恐怕也难以推行。
“贤侄,我……我不敢啊!”
张鹤龄再次次大怒,骂道:“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王朗吓懵了,他颤抖着身子,本来只是道个歉,怎么感觉像上了贼船一样?
张鹤龄感慨道:“如今的这些文官啊,各个都有功名在身,经过百年的蓬勃发展,已经成了一个个庞然大物……这些人的家族,在老家兼并田地,买卖奴仆,官吏不敢治理,只能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唉,陛下太心软了,也不愿意动手……这样下去,这些文官的权力就会越来越大,从而执掌大明的权柄,成为大明的蛀虫,啃食着这个伟大的国家……”
“时不我与,你还在等什么呢?”
王朗的心都在颤抖,这……张鹤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这不是妄议朝政吗?还敢非议陛下,怕不是嫌命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