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听到佟冰要开仓放粮,卫将军高兴得不得了,自然要打马前来协助,减少一点世间疾苦,就减轻他的一点痛楚。
大军来到酒坊,卫将军是个急性子,不下马,大声催促。
“佟兄,你开仓救济饥民,是天大的好事,当哥的助你一臂之力,快快些开仓吧,我这就带部队去通知百姓领取粮食。”
佟冰笑着拉住他的马。
“大哥,些事非同小可,也不急一时,我们还是商议一下,整理出一套完善的方案,再分头行事。”
卫将军觉得也应该这样,下马与佟冰进了酒坊,两人用了半个时辰,拟出一套完整可行的方案,各自行动。
卫将军的大队人马摆成队形守在酒坊外面,分出一千多人骑上马,各处分散,大街乡野敲锣高喊,通知饥民前来领粮。
佟冰酒坊收留的人也有千人之多,男女老幼,马不停蹄分装粮食,大家感激佟冰好心收留,也同情外面的饥民,干起活来特别卖力。
黄昏时,大定城所有饥民都来了,太阳的余晖下,满山遍野黑压压全是人头,一眼望不到边。
佟冰计算出的人口,也作好心理准备会是多壮观的场面,可眼前的人潮还是吓到了他。
这股宏大的人潮拼了命的攻向他酒坊,铜墙铁壁都得夷为平地,民众的力量,不可估量。
一阵后怕,佟冰脊背凉,幸亏掌握好时机放粮,再留些时日,这批粮食只会带给他灭顶之灾。
这场灾难的事态展规律就是这样的,先从不理性的疯狂过后,归于平静,又在平静中梳理集结,有计划有组织的形成规模,最后就是一股势不可挡的力量。
佟冰刚好卡在平静过后集结之间,忽然放粮食,让饥民处于雏形的计划流产。
……
李县令的大宅院里,小暖阁的躺椅让李县令睡得油亮油亮的,乱世之中,管不过来了,那就干脆不管了。
正好有理由给自己放个假,休养休养,这些日子,他又肥了一圈。
展结那死脑筋爱折腾,就让他折腾好了,如果上面有什么问话,展结做出的功绩也够他拿出来搪塞的。
李县令睡在躺椅里,随手抓来小几上盘中的鸡腿,咬了一口,嚼了嚼,吃得太饱,咽不下去,口水拉丝的吐在盘中。
招招手,丫鬟低头走过来。
“跪下,吃了!”
丫鬟跪下,端起盘子看着那一坨浓液混杂的碎肉,犹豫了一下,强忍恶心给舔吃了。
纵有百个不情愿,还是照做了,照做了还是吃了李县令一巴掌,一脚踹出去老远。
“妈的,不知好歹,知道外面饿死多少人了吗,知不知道外面正人吃人呢?”
“你还嫌弃,外面的饥民能吃上这坨肉,不知多感激呢,你要本官扔你出去过过那日子,你才有所醒悟!”
丫鬟吓得脸色苍白,全身颤抖,小便都流出来了,跪倒在地哭喊求饶。
“奴婢知错了,奴婢该死,求求老爷饶了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见李县令还是恶狠狠看着自己,丫鬟慌了,生怕李县令打她出门,去外面饿死,或被人煮吃了,声音变调的提醒李县令留她的价值。
“晚上,奴婢陪老爷玩倒栽葱,一定把老爷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师爷看了一眼跪地上十七八岁的姑娘,毫不在意,转头对李县令说。
“那姓佟的小子玩这一招,是想出风头,拉拢民心,民心所向,以后我们不好对付他了!”
李县令也没去看跪着的丫鬟,就让她跪着吧,把问题推给师爷。
“那我们该怎么办?不可能眼睁睁看到他计划得逞吧?”
师爷喝了一口茶,吃着小点心道。
“是不好办,现在外面的人都饿疯了,我们要敢去阻止他粮,饥民得不到粮,会吃了我们!”
李县令接上话。
“是啊,再蠢的人都不会去撞这个枪口,师爷,那还有别的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