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退避,而是半蹲身横刀,硬扛了力量巨大的半月斩,面色不改,手脚不抖。
刀枪碰撞的那瞬间,竟还使出斜身一脚,踹在卫将军腰部,卫将军急收枪撑地,才稳住身形。
展结趁机一刀直刺,这一刀危也,因为卫将军身体倾斜,靠枪身支撑着,根本来不及还手和避让。
但刀尖已经刺到胸膛时,卫将军顺势后倒,倒下的力量给枪头施了力,枪头弹起,正中展结后背。
两人你踹我一脚,我弹你一枪,不分上下,各都没讨到便宜。
双方杀红了眼,身形没站稳,就已经各不相让了。
卫将军长枪刺出,展结轻描淡写顺势夹在腋窝,滑着枪身跨步逼近一刀劈出,卫将军放开握枪的右手。
侧身避过这一刀,也顺势用腋窝夹住展结握刀的手腕,两个人脸对脸,僵持不下。
卫将军不肯放下手中被控制住的长枪,也不愿放开腋窝里夹住的手腕,狠的瞪着展结。
这时展结小声说话了。
“县令就在地牢里,明面上是亲审人犯,实际是防我顾及佟冰,他是想守着佟冰看他冻死,而我进不去。”
两人你蹬我一脚,我蹬你一脚,就此分开,收起各自的武器。
“这就打完了?没出胜负啊!”
众将士正看得过瘾,他们却忽然停下了,有些不爽。
卫将军长枪往后一背,径直朝地牢入口去。
“没看到吗,打成了平手!”
众将士不懂,卫将军岂能不懂。
展结与他过招,是做样子给人看的,身为捕头,放任外人硬闯衙门不管不顾,问责下来,他罪不轻。
那李县令亲自下到地牢“审案”,就是阻挡展结给佟冰送温暖,顶头上司亲临,秘审人犯,他有天大的胆,也不敢去打扰。
他想不到办法无能为力,这时候卫将军杀来,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穿过地牢的刑房,那些行刑大汉看威风凛凛的将士目中无人经过,也只是敢看着,没敢有多余的动作。
地牢门口,李县令穿戴肥厚的衣服,坐在小木凳上烤火,喝着热茶,剥花生米吃。
卫将军走到他跟前,他头也不抬来看一眼,仍然喝一口热茶,吃两粒花生米,阴阳怪气的道。
“卫将军大驾光临,请恕本官有失远迎。”
卫将军也学着他的样回话。
“李大人日理万机,腾不出时间迎接本将军,本将军可以理解,不过,李大人的属下去迎接本将军也是一样的。”
“唉,真是不好意思,为了迎接本将军,天黑路滑,他们不慎摔倒了,都怪本将军不好,惭愧啊!”
李县令仰头丢了两粒花生米入口。
“摔倒便摔倒吧,这等小事,卫将军不必给本官说,卫将军雪夜光临寒舍,不知何事?”
卫将军装着不好意思的说。
“实不相瞒,外面击鼓申冤之人,正是本将军,本将军有冤屈,还请李大人为本将军作主!”
李县令喝的茶,不咸不淡道。
“卫将军的冤屈,自有军部作主,本官只断百姓之冤屈,卫将军你走错地方了!”
“没走错,本将军来对的也是地方,来对的也是时候,本将军的冤屈,牵扯到百姓的冤屈,而这冤屈,也正是李大人正在管!”
李县令假装听不懂。
“卫将军何意,本官听不懂?”
卫将军像是求人办事般笑嘻嘻说道。
“本将军有一个弟弟,与一宗杀人案有关,我这当哥的不能看他身受不白之冤,所以前来特请李大人帮个小忙,还他清白。”
李县令想到佟冰为姓卫的捉拿了倒卖军粮的官兵,欠他一个人情,现在来还人情了。
却没想到佟冰区区贱民,不知哪里来的本事,竟和一个大将军称兄道弟,让人家冒雪夜闯衙门。
姓卫的硬闯衙门,打伤捕快,严格追责的话,是要被处罚的,他不管不顾,看来两人的关系不一般啊!
佟冰你这厮,你厉害,你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