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了?”他果断地说,“我来接你。”
“不……不这个不用了……啊哈……”我看了一眼自己漏风的窗户,它被我用东西堵上了,但还是被风吹得哗哗响,我悲催地想着自己是不是该早点换个房子……
“早饭吃了吗?”
“没有啊……啊!”我刚说出口就后悔了,立即改口道:“我马上下去吃!啊啾!……”
“唉。”长长的叹息从电话里传过来,那边静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道:“和我一起住吧。”
“……啥……”
“和我一起住吧。”他说,“我年底就和你提过了,一月份出差忙了一个月……搬过来。”他的声音压得更低了,这种声音我不能多听,越听感觉越迷惑,仿佛下一秒就沦陷了一样——“你怎么总是不会照顾自己呢?”
“……”
“我来照顾你吧。”他说,仿佛带着某种蛊惑的味道。
我突然觉得自己面红耳赤……也许是发烧了。我裹着被子匆匆跑去拿体温计,脑袋只觉一阵眩晕。我艰难地说:“你是说……同居……啊?”
“是啊。”他坦然道。
“这个……不好……吧……”我脑袋里一片空白。
“不然你怎么让我放心啊!”他突然在电话那头吼起来,声音之大,吓得我脑袋更空白了。
顿了一下,我这位威严的老板才改口,缓缓道:“我现在就来接你,不来是吗?”
我被这种惊悚的语气吓得情不自禁菊花一紧!我擦!这,这是要……我勒个去!哥的处男之身就要不保了吗?哦不,哥就要正式被人包养了吗?!
“不!”我果断大声说。
他停了一会儿,才沉沉地开口:“好。”这个字真是发得千回百转……其实我一直怀疑他是播音主持专业的,而不是在美国读了爱慕逼爱呀之类的经管学位……我觉得自己又开始发晕了;只听他在电话那头,用着上译片配音演员的语气,严肃认真地说:
“你不来,我就对着你的视频打飞机。”
我的表情那一刹那——那一刹那你还能再“=口=”一点吗!
“什……什么视频……”在这个时候,我竟然还有心情内牛满面地问这个问题。
“就是那个视频咯。”他笑了,“av无罪,意淫有理,同学,一起来打飞机好伐……你自己听听。”
他应该是把车载小播放器打开了,然后把手机伸过去,对着那面屏幕……模糊嘈杂的电流里,我清清楚楚听到了自己激情澎湃的声音:“real!什么是real!公众——公众最有意思。他们最感兴趣的两点,政治和性,一个是世界上最虚假的东西,一个是世界上最真实的东西。”
“同学们!什么是real?什么是自然主义?你说要先问问你的心么?——不不,你不如先问问你的身体!”
“多少年了,我小黄瓜经历了改革开放、魔兽开服等等劈天盖地的大事件……我看过历史,我看过现在。我们看过巫妖王的走过洛丹伦森林的阴影,幻想自己能把霜之哀伤朝着羊叫兽头上砍去;我们看过马丁路德金领导着黑人们朝所有不公平的制度比出中指,看得热血澎湃;我们看过四驱车隆隆地开过北京的夏季时大雪落下的那一瞬间,我们看过希特勒也曾喊过‘我们要建立一个没有阶级之分的国家’,我们看过中途岛,看过闪电战,看过911,看过珍珠港,看过泰坦尼克号,甚至看过国足参加世界杯……我们看过兰兰的每一部片儿,我们的青春就在那白浊的指缝间流过——我们在寻找真相!”
“真相!什么是真?这个世界的文明有诸多虚假,到底哪里才能脱下为人类的伪装?——可我们还是疑惑,因为我们根本接触不到真相!”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疑惑!?我们疑惑,为什么和她做过的那个人,不是我!”
他及时地把那黄暴得足够被拘留的视频关掉了,把电话贴到耳边,用淡定沉稳的语气说道:“为什么……和你做的人不是我呢?”那口气仿佛是在参加员工大会。
我觉得自己的脸此时像血一样红……黄总请你自重!我究竟是为毛才会觉得他是一个沉稳靠谱的好男人呢!?
还有我那时的自己……那个视频我就没看完整过一次,每次都被自己雷得泪流满面吐血倒地的关掉了——我真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那么激动跑去讲那种座!讲个p啊!以后花钱请哥哥都不去了!北京警方到现在还没拘留我“煽动聚众银乱罪”简直就是渎职!
但是,根本就来不及了。直到那个时候的第二天,我才恍然若梦地从嗑药般的状态中醒过来……可是,可是那视频已经被祁进这混蛋发出去了!
还上了acfun的首页!大标题赫然就是【基佬们,一起来打飞机好伐】……
我真是后悔欲绝呀——我早就在黄暴三俗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可这种一群猥琐男私底下歪歪胡搞的东西,怎能放到台面上去讲!还有,在演讲的时候,我到底在想些什么……我只记得我脑子一片空白了。
台下有那么多年轻男孩子的面庞,就好像……就好像曾经的我。
我看着那些脸,只觉热血上涌,虽然我的热血真不值钱,它连地面都没有涂抹过。
当年我也曾这样迷茫啊……我看着一个学生率先站起来问我,那声音书声琅琅:“小黄瓜老师,听说您最喜爱看的电影是《黑客帝国》?为何您会喜欢这样一部商业大片呢?它和爱情动作片、和自然主义的有什么联系呢——还是说您最喜欢的却是是爱情动作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