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凑到我面前,紧紧拥抱了我一下:“你也是。我们都要勇敢。”
我觉得心里的那潭水有什么东西沉下去了,就好像是一块浮在水面上的大石头,咕隆一下,就再也看不见了,满心都是沉甸甸的。
“好。”我慢慢地说。
“不管怎样,”她松开我,认真地说:“我希望回来以后,能看到你幸福。”
“好……”我笑了,“怎么搞得跟你要出去留学抛弃青梅竹马的小姐妹似的!丫不就是去渡个假吗!快去!”
她甜蜜地笑了笑,道:“好那我走了。别人还在机场等我。”
“快去!”我大笑着催促她。
“你本来就是我的小姐妹,”她亲热地望了我一眼,“我不在的时候,陈兰兰师姐,你要帮我练级哟。”
“知道啦快去!”我最怕听到她喊我游戏里的名字了。
她豪情万丈地把自己的杯子一举,然后猛地喝下一大口,一滴不剩——再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店门哗啦啦一响,冷风吹进来,她长长的围巾飘了一下,就不见了。
真是任性的女人。
是不是女人越是任性,男人才越是喜欢?
几乎她转身刚走,我就更加颓废地倒下去缩在座垫里了。此时我在这个城市里穷困潦倒,举目无亲,一事无成,感情——感情更是我想都不想去想了……唯一的伙伴此时还重色轻友地离我而去……
但好像百合子也说得很对,其实我们都很幸福,事业有成,情场似乎也不错。
百合子的情场当然不错——可是我呢?
我脑袋里现在又是那几句话,不断地放大,加了混响一样循环播放:
“这就是你过的日子?!”
“这是人过的么!”
“你求个x的包养啊!……既然这样还不如我养你算了!”
“你挺会交朋友的啊。”
“……你还记得《天谴》么?”
……
……
……
所有不同时空的话,就好像一句一句的台词,被做成了各种效果混合在一起叠加着放映出来,犹如一个预告片,或者一个回忆录型的广播剧——它们的最后一句只有那一句,沉沉的,安安静静的,带着某种低哑和磁性:
“我来照顾你吧……和我在一起。”
我头昏脑胀,倒在座椅上瘫软得一动不动。如果此时有认识我的人经过,必然以为我嗑药了,或者起码得是吸了大麻……可我连酒都没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