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双被许青莱拉着,一言不地和她往前走,走到半路看到辆银色保时捷跑,他脸上若有所思。
莱华的员工大多离开了,也不太可能开这么显眼的车上班通勤,停在这的这辆八成是梁铎开来的。
两人一起走回聂双停车的地方,他先为许青莱打开副驾驶的门,又看了眼自己开的车才回到驾驶座。
许青莱正信息跟安保系统负责人沟通,让保安以后别再放些不三不四的人进来,聂双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坐着,视线落在方向盘上,实际上思绪已经飘向不知名的地方。
他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方向盘上细微凸起的纹理,脑中闪过许青莱车库里几辆价值不菲的名车,薄唇微微抿起。
其实他自己对名车没有多大的执念,什么身份的象征,什么生意人的体面,都是给别人看的,他不是很在意别人怎么看他,总归嘴是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
只是现在,他的想法突然改变了。
梁铎说的话让聂双有些在意,说他看起来乳臭未干,说实话比起正常成年男性来说,聂双如今的样貌和体型并不差什么,不在许青莱身边的时候,他身上总是有种忧郁的气质,让他看起来比同龄人成熟许多。
但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底气,即使周围大部分人觉得他俩登对,聂双也从没觉得自己真能配得上许青莱。
他从少年时期一直放在心尖上的人,每次站在许青莱身边,他都觉得自己像是围绕着明月的万千颗星子之一,那么黯淡,那么平庸。
他常常感到惭愧,明月愿意屈尊,只为他一人照明,可是她明明值得更好的。
香车配美人,他可以随便开一辆车,但是不能委屈了他的阿莱,他还得更努力些,才能更好地娇养他侥幸摘下的名贵花儿。
他只怕时不待人,若是自己前进的步伐迈得太慢,他的神明先腻烦了他怎么办。。。。。。
聂双怔怔地看着方向盘上的车标,浑然不知身旁的人早已打完电话,观察他许久。
许青莱随意将手肘搭在一旁车门,撑着一侧下颌不动声色地观察自家男朋友,一边欣赏他优越的侧颜,一边在心里计时。
情敌都挑衅到面前来了,她家的人型醋缸能坚持多久不来找她控诉呢?要知道他可是连家里小猫咪的醋都要吃。
许青莱跟自己打赌,最多五分钟,聂双肯定憋不住要来找她撒娇,要是过五分钟的话。。。少不得她今晚睡觉前又得给人喂几颗“定心丸”了。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聂双总算从纷乱的中思绪挣扎出来,下一秒他惊恐地觉身侧的人已经许久没有动静,仿佛从头到尾不存在一样。
她还在车上吗?难道是梁铎的话让阿莱终于看清了现实,她是不是已经开始后悔之前心软答应和他在一起了!
灭顶的惶恐兜头向他罩来,一时之间,他头皮麻,甚至不敢右转确认身侧是否还有人在,关节缓慢移动之间,他的脖颈像生锈的铁质零件般,嘎吱作响。
。。。。。三分钟过去了,许青莱见身旁的人终于有了动作,才刚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就见他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猛地转过头来。
“姐姐!你还在对不对?!”
许青莱莫名联想到杜鹃啼血的悲鸣声,又像亲眼见到一个稚子被夺走了心爱的玩具,心脏被他话中的哀意狠狠揉捏了一把,连忙回答“怎么了?我一直待在你身边啊。”
聂双仿佛魔怔了一般,两耳听不见任何话语,直到手臂胡乱捉到她的,快要蹦出胸膛的心才一下子落到实处。
他猛地探身越过座位,一把将许青莱抱住,嘶喊道“姐姐!不要走!你喜欢什么样的我都可以学!不要这么快就腻烦我!不要。。。呜呜呜。。。”
许青莱被猝不及防地扑倒在椅背上,着实被吓了一大跳,她一手揽住怀中激烈颤抖的人,一手在他背上轻轻拍抚“乖乖,怎么又说胡话了,我怎么舍得不要你。。。”
经过这一个月的同居日子,她现再也没有比聂双更符合她心意的人了,聂双离不开她,她又何尝舍得放下他呢。
“呜嗯。。。不要听梁铎的话,我会很快追上姐姐的脚步的,只要、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就好!”他哭得大脑一团浆糊,藏在心里的话没经大脑思考尽数喊出。
许青莱一直知道这人缺乏安全感,却还是第一次听见他吐露自己最真实的担忧,她听得揪心,直接以唇堵住他的未尽之语。
软滑的舌尖像游蛇般互相纠缠,聂双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被迫仰头承受她的温柔的掠夺,只是眼尾的小勾蓄满了水意,最终还是不堪重负地顺着脸颊滑落。
他觉得自己似乎在窒息的边缘,却又一点逃离的冲动都生不出,这样就好了,要是能在许青莱的亲吻中窒息死去,他也会欣然接受的。。。
许青莱一心二用,觉怀中人的气息渐渐平稳下来,直至微不可闻,她心中一跳,试探地将指尖贴在他鼻尖,感觉到一点轻微的呼吸,略略放下心来。
唇舌依依不舍地分离,大量空气摄入,聂双一时支撑不住,只能无力地将头垂靠在许青莱肩上,小口小口地急促喘息。
“冷静下来了?”许青莱摸摸他滚烫的耳尖,还有余力往上面轻轻吹一口气,惹得怀中人轻颤不止。
“嗯。。。你说的、不会不要我的!呃!”他哭得太急,没忍住岔了气,羞得不敢抬头。
“他说他的,你听梁铎胡说八道,小傻子。。。。”许青莱叹了口气,将泪水糊在他脸上的几缕乱往两侧拨开,直视他的眼睛正色道,“我从来没觉得你比别人差什么,相反,你已经比大部分都优秀了,没必要把自己逼得太紧。。。”
“可是姐姐比我优秀很多很多!我怕、我怕。。。唔!”聂双急急辩白。
许青莱显然明白他的忧虑,一把捂住他的嘴,柔声道“不用怕,我们之间不会有别人,是你太过紧张了。”
见聂双止住话题,她满意地抚过他的嘴角,随即苦恼道“口头的保证确实不够分量,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安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