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ene03他说了多少个谎
即使不用费奥多尔说,其他人过来一看,都会说江户川乱步和爱伦他们被不知身份的响给骗了。爱伦坡书里面有一个设置是以响的回忆为基本核心案件。
虽然响本人没有说,但是江户川乱步和爱伦坡都知道这个悬疑故事就是他的故事为蓝本。作为写手,爱伦坡也已经明确设定好故事最后的凶手。不过,响和他们设定了无限循环的环节,就有个触发结束循环的机制,即响接受了最后的结局才能结束循环。
原来的设计是武装侦探社的人将天人五衰中的人带进书中世界后,抱有答案的武装侦探社可以提前一口气终结无限循环,从爱伦坡的世界里面脱离出来。可是太宰治觉得这个外人并不可信。要是整个剧本都是按照对方内心设计来进行的话,那么就算是重置当事人的记忆,可触发结局的设计应该都是一样的。
于是太宰治选择重置关键人物的记忆,作为减低风险的防护措施之一。
太宰治还有一点没有说。如果对方真的是可信的话,到时候,同样失去答案的响自己深陷在书里面出不去,他们也可以把他带出来。如果他是不可信的话,那就相当于作茧自缚,自作自受。
然而陷阱发动的结果是,费奥多尔出来了,太宰治他们没有出来。
那就是说陀思知道真实触发机制的全部情况,才能够立刻逃脱。而拿到答案的太宰治不知道真实的触发机制。换句话说,陀思和响的交情才是知根知底,并且比江户川乱步的还深,甚至可以直接说,响的计划就是反过来套路武装侦探社的陷阱。
其实一开始,江户川乱步说起这个人和提出的计划时,太宰治就怀疑这个人应该是没有异能的。因为响思考的方式并不是站在自己是异能者的方式思考。
正常来说,如果他真的像是江户川乱步所说的,或者说这个人从言语中表达的那样,他能够穿梭时空的话,也不需要用爱伦坡的能力。穿越时空的便利性带起来的,他应该从他作为能力者的角度开始解释,自己的能力恐怕不能帮忙解决这个问题。可当江户川乱步提出要帮忙的时候,他的直接反应是「利用别人来完成目的」。
而江户川乱步所说的,对方说他在存在的世界也有一个文豪江户川乱步,且有很多文学著作。其实这也是可以捏造的,毕竟侦探乱步是无从考证文豪存在的真伪,而书籍也是可以编撰的,聘请枪手完成书籍。太
宰治很肯定地说,如果侦探乱步需要的话,他可以弄出一本两百多年前的古书籍来,无论是纸张的纤维,厚度,酸碱度,还是成分都能让科技都发检测出这是伪造的。
通常来说,江户川乱步的发言很少会被质疑。
太宰治的否定反而让武装侦探社困惑不解。
太宰治对此并没有想过要含糊其辞,语焉不详,而是直接开门见山地道:“对方既然能够用「书」将天人五衰的身份安在武装侦探社上,也可以捏造一个乱步先生的好友出来,或者捏造一段好友关系出来。现在正是侦探社的危难时刻,周围的人都不会轻易提供援手,更别说是一个毫无利害关系的人。他居然因为乱步一句话,就愿意涉涉险吗?"
太宰治的发言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严重性。毕竟,江户川乱步其实并不是异能者,对于异能者的一些手段,也未必能够完全规避。更别说是天人五衰用了「书」。
可太宰治一句话刚落下来,江户川乱步便毫不犹豫地说道:“他会啊,我跟他认识很久了。”就算他从来没有跟乱步说过自己的事情,乱步还是觉得自己很相信响。侦探乱步这句自信满满的话把侦探社里面所有人都给弄沉默了。面面相觑之下,还没有人敢反抗。
如今回到与费奥多尔对峙的场合,任谁过来看一眼,都会说江户川乱步被事实打脸,他翻车了。“他是我们这边的。”天人五衰成员之一如是说道。
江户川乱步和爱伦坡当机立断从现场逃离。
费奥多尔并没有追他们。
一方面,三人原本都不是那种碰上面会动手的武力派,就算费奥多尔的体术恐怕比这两个四肢不勤的体术废要强太多,但他并没有武斗的热忱与执着。另一方面,费奥多尔也知道爱伦坡的异能。就算他追上他们,爱伦坡只需要用另一本书困住费奥多尔的脚步即可。
追上也没有意义。
最重要的一点是,费奥多尔已经顺利实现自己的目的了。
火
和太宰治共同离开的是谷崎润一郎兄妹。
按照一开始的想法,如果能够引费奥多尔进入书中世界的,那么只需要对剩下的天人五衰成员故技重施,基本上能为武装侦探社赢回局面多一分胜算。
然而,事实上,翻车了的江户川乱步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三人进入书中的时间,超过
了三天。不考虑在书中是否需要进食的因素,光是在书中循环,爱伦坡觉得在里面应该至少经过一百次以上了。
要算上从书中里面,参与者都会被受到响的精神影响。恐怕就算太宰治还清楚他现在的处境——爱伦坡创造的书的世界,说不定现在他已经开始接受响这个陌生人是自己认识的人了,记忆早就跟着混乱了。更别说,每次回到“现实”,都是响按照对方最想要出现的“现实”重塑过去,即开始形成「造梦」般的效果。
任谁都会希望回到「现实」的时候,都是越过越好,都会想着自己不断地在解决问题。然而,等到他们形成的“现实”是最美妙的过去,补足了自己一辈子所有的悲伤和遗憾,他们真的还会愿意离开那个“梦”吗?所以最好的情况是不要让循环发生,阻止自己产生希望,拥有幻想。
按照现在的时间来说,怕不是三个人都开始无法清醒了。江户川乱步已经在外面等得不耐烦,他决定自己也跟着进入书的世界里面。
爱伦坡对江户川乱步这个想法一点都不支持,"你又不了解那个陌生人的身份,要怎么结束循环。"
响在这个故事里面用了大量的概括性的语句和词汇,充分地发挥了每个参与者的自由度的同时,
也极大地增加了困难。举个简单的例子,响让爱伦坡写一句,所有人都会回到自己的“现实”。但这个现实其实没有标准的。一般人都会想着就是穿书的那一刻,但所有人想的时间段会是一样的吗?
感知里面的,记忆里面的,都会是同一个现实吗?会不会出现有人的“现实”是在早上或者下午,是今天或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