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僵直着脊背,唇瓣更是抿成一道直线。
“在栀栀和你结婚之前,她先是我的妹妹。”
裴西州挑起眼皮,瞳仁里面温度骤降,暗流涌动。
“大哥,开个玩笑而已,至于这么认真反驳?”陆砚顺手拆开了餐巾,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指节,冷笑道:“知道的还以为大哥和我争风吃醋呢。”
南知意简直被无语透了,忍不住喝止,“陆砚,不要太过分。”
陆砚的瞳仁瞬间收紧,连腮帮也被凛的若隐若现,“怎么,你心疼了?”
“南知意——”
陆砚脸上的怒意汹汹而来,好似下一秒就要爆发。
但他没有发作的机会。
脖颈处的白衬衣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蓦地攥紧,巨大的力道迫使他狼狈趴在桌子上。
“西洲!”
“陆砚哥!”
裴西州居高临下的俯瞰着陆砚狼狈挣动的模样,嗓音里的声好似从地狱发出。
“当着我的面,你也敢欺负栀栀?”
“陆砚,看来你这个丈夫是真的当到头了!”
陆砚被勒的气管呛咳不止,却笑的讽刺,瞳仁里的嘲弄越来越深,毫不退缩的仰看着裴西州,眼白里面的血色密密麻麻的侵蚀,“到没到头,也不是你一个假大舅子能置喙的。”
“裴西州,你算个屁,你只是栀栀的养兄!”
裴西州攥着他衬衣领口的指节泛至苍白,猛的挣拽,陆砚狼狈的从座位上起身,被他拽的踉踉跄跄的往地面上跌。
手掌刚按到地板上,一只锃亮的皮鞋碾了上去,左右揉捻,让剧痛火辣辣的在指节间蔓延。
陆砚疼的脸庞发颤,眼尾迸出深红,喉咙里闷出痛哼,却是一声都不肯求饶。
“有本事你就弄死我,这样栀栀一辈子都会挂着我陆砚所有物的名声,你——”
“陆砚哥!”
陆砚未尽的话被裴晚的啜泣打断。
她蹲下身,焦灼的看着这一幕,想让裴西州挪开脚掌,却因为畏惧不敢碰触分毫。
颤抖着身体仰看着身形高峻的裴西州,眼泪一串串的往下掉。
“大哥,饶了陆砚哥。”
宁溪见状,眼底骤起狂涛骇浪,眯着眼危险的看了眼南知意,慑于裴西州周身飙涨的气势,怯怯的拽了下他的衣角。
“西洲,再这样下去就过了——”
裴西州脸上表情分毫未动,脚掌甚至还又碾了一个圈,瞳底暗色的风暴仿似能撕碎一切。
宁溪铩羽。
抬起眼眸笔直的看向南知意,嘴角挂着一抹温凉的弧度,对南知意道:“栀栀,你求求情。”
南知意本不想理的。
可是看陆砚在裴西州碾压下,痛至扭曲的脸,心脏似是被不轻不重揪了下,咬着的唇松开,下意识的溢出一句,“哥……”
水眸震颤,湿漉漉的宛如无辜的小兔。
裴西州仅瞥了眼,脚掌下意识的缩回。
铺天盖地的刺痛密密匝匝的自心扉蔓延开来,乃至于在袖下的指节一寸寸的捏紧。
关节凛紧的微声,别人或许没在嘈杂混乱中听清。
但疼至手指痉挛的陆砚却看的分明。
同样看清楚的人还有宁溪。
陆砚脸色一片铁青。
宁溪的眸也跟着沉了沉。
“看在栀栀的份儿上,今天姑且饶了你,再被我听到你敢欺负栀栀,绝不是今天这么轻拿轻放。”
陆砚起身,俊脸上的肌肉疼的颤动,嗓音更是愠怒,“裴西州,你以为你那点心思藏的很——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