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小伙子!这不随随便便就能血洗两板气球区!”
可这回,陈烬托着枪,沉默地听着周围人翘以盼的吹捧,半晌,才颤着腕骨扣动扳机。
砰——
脱靶了。
别说打爆整片气球区,子弹直接射到了木板上,反弹在地。
接连七八枪,全部毫无章法,只爆了两个球,也不知头一枪那恐怖如斯的盲狙是不是侥幸。
“还以为是个王者,没想到是个青铜。”有人无语。
围观的人接连摇头:“估计就是长得很像当年那个岁天才吧,就这种程度还敢碰瓷人家顶级世界冠军,早点滚回家回炉重造吧!”
“不过这陈烬也不怎么样,比那个后起之秀李旸差远了,人家才是真正的冠军,那个陈烬后面还中途退赛了,连省队都没进,估计打了兴奋剂作弊被查出来开了吧,故意找个借口退出,啧。”
“喂,听见没?赶紧滚,别妨碍我做生意!”
一声声的指责讽刺灌入耳膜,陈烬握着枪的右手不断颤抖痉挛,小臂桡骨一片麻痹,因过度使力而暴起贲张的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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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丢了枪,扔了钱,对所有的闲言碎语充耳不闻,只是定定地看着那枚被扔在一旁不起眼的星黛露。
抬袖拭去它脸上的积灰后,转身走了。
整整两天,陈烬都把自己关在射击馆没日没夜地练。
他三年没拿枪,如今第一次拿还是因为温荧想要那个兔子。
在所有人都不理解反对他这个理科天才想进射击省队时,是她没半分置喙;在所有人都觉得他前程一片大好时,他葬送了职业生涯,现在她回来了,因为她他又拿起了枪。
永远不会让她知道的,秘密。
他经历过再怎么血雨腥风的摧折,也远不及她遭遇的一半,只要没死,他就永远还是她面前那个最光鲜亮丽的太阳。
他手有旧伤,无论如何努力也永远回不了当初的巅峰状态,打打气球还行。
但他怎么甘心只打气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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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duannadu网咖内灯火通明。
陈烬敞着腿斜倚在椅背,指尖绕着那枚星黛露,右手转着笔刷着期末要考的力学功能材料题。
“机械狗真特么惨。”
潘柏用电脑查着复习题,忿忿吐槽,“又是测试技术又要画图的,挂科了烬哥记得罩我点啊。”
周时宴觑了他一眼:“你可以把理论题缩印,揣笔盒里。”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几个面孔不善的男女进了网咖包厅。
“啧啧啧啧啧,这不是我们烬哥吗,大冠军怎么不去射靶子了?改行射气球、修电脑啦?”
李旸一身赤红运动服,吹了声口哨吊儿郎当地插兜走了进来,一副街头混混的样子,全无电视采访上的斯文腼腆。
几人堂而皇之地在几台电脑前落座,潘柏和众人面色纷纷一变。
“怎么还愣着呢,陈老板,你就是这样款待顾客的?”
李旸说着,抬起桌上的键盘往地上一丢,双手一扬,一耸肩笑得很无辜:“不好意思,手滑了。”
潘柏抬脚踹开椅子:“我艹你爹!”
“哟。”
李旸咂舌,冲姿态依旧散漫悠闲的陈烬抬走来,“都真成个残废了,还在这跟我装大爷呢?”
“重度神经炎、缺血性痉挛、骨骼延迟愈合……”
“别忘了,我现在可是杭运冠军,外边那么多记者盯着,我要是出了一点闪失,你是不是又要蹲局子啦?”
“我姐会心疼死的。”
他俯下身,直视着陈烬,一字一顿地狞笑,“你那小女朋友要是知道了你手上的伤是——”
话音刚落,陈烬抬手掐住了他脖子,漆黑的深瞳蔓起了红血丝,潘柏暗道不妙,不及反应,只听“咣”一声巨响,陈烬拎起他衣领猛摔在窗沿,玻璃直接迸裂把他颅顶开了瓢。
鲜血自他额顶哗啦啦蜿蜒淌下,灌满了他的眼睛,把那群友人吓得风声鹤唳,摸出手机想报警,周时宴一个眼神下来,一个个都不敢动了。
“你敢凑到她面前去,老子让你死。”
陈烬手背筋骨凸显,根根狠戾,扼得李旸面色紫红上不来气,几欲窒息,满脸是血地咬牙仇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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