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认真地感受,现上午那种异常疲乏的感觉确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明的酣畅感。
苏烟不自觉想要回头看。
陆行之,“我还能骗你不成?你坐的软椅都脏了,是我悄悄擦了。”
说起来,他颇为得意。
若不是他今日恰好穿了长袍,揽住她的后腰时广袖正好遮住她弄脏的裙摆,否则。。。。。。
他不得脱了外袍给她披上?就剩一件中衣松松垮垮地套着?
虽然他身材好、不怕被人瞧,可他毕竟是“人夫”,哪能便宜除了他夫人以外的女子?
等出了皇宫大门口,他让苏烟在马车里等他,他还得去趟承乾殿。
想了想,从袖子里摸出一张锦缎丝帕,
“不如你先垫一垫?”
苏烟本就皮薄,因着葵水的事倍感丢人,听到他的话,抬手在他臂膀上掐了又掐。
*
永康帝另立新后的事很快传遍大街小巷。
百姓们都不信皇后皇后窦明惠会做这种事,群臣们更不信。
以苏德怀为的老一派朝臣上书谏言,说此事疑团深深,望永康帝顾及和皇后窦明惠的多年情感,莫要绝情打入冷宫;更不该着急另立新后。
永康帝不听,固执地将证据摆给群臣们看,说,
——“事实就在眼前,莫非你们认为朕哄你们?还是说朕眼瞎了?”
被狂批的群臣们便不敢说话了。
是夜,窦府。
窦明勇一棍子砸烂花园里的青花瓷瓶,对兄长窦明威说,
“阿姐蒙冤受屈,永康帝不仅不调查,还颠倒是非、将阿姐打入冷宫!”
“我们窦家的人何时受过这般委屈!”
窦明勇和窦明威是窦其峰的儿子,本任兵部左右侍郎,正三品。
前段时日永康帝疯,打压窦氏一族,将两人调任闲散职位,是陆将军任大司马以后,让其官复原职。
父亲也憋屈,好生生的大司马被莫名其妙地下了,幸得陆将军赏识,派做钦差大臣去往徐州救灾。
若是父亲晓得阿姐的事,不被气死?
真是一荣俱荣一辱俱辱。
窦明勇,“难道我们窦家一族就要泯灭了么?”
“下一个是不是轮到姑母太后了?!”
窦明威沉思良久,陡然,似想到什么,揽着阿弟入了书房,小声道,
“此事还有转机,就看你我是否愿意。”
窦明勇想了想,惊道,“阿兄的意思是?”
窦明威点头。
阿姐入了冷宫,必死路一条。永康帝铁了心要除窦家,既然躲不过,还不许人反抗么?
候鸟尚可择良木而栖,他们已被逼上绝路,为何不可另择贤能以保其身?
两兄弟目光决然。
他们相信,若是父亲知晓,断然会同意。
*
苏德怀从皇宫回来后,甚感无力,邀了亲家定国公陆仁忠到府上小酌。
两兄弟识得多年,引为知己无话不谈。
陆仁忠,“没能等苏兄回来筹备两个孩子的婚礼,我甚是遗憾。”
说着,敬了苏德怀一杯。
苏德怀说无妨,都是一家人,只要两个孩子过得好,比什么都重要。
陆仁忠便红了眼眶,偏头咳了几1声。许是美酒辣喉,他的声色略有些暗哑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