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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鲸井先生,你于前天下午三点左右,在某家露天咖啡座向某位女性搭话。然后两人一起喝茶,度过约一小时的愉快时光。”
她拐弯抹角地用“某位女性”来代称自己这点,让鲸井颇为在意——就算因为她是忘却侦探而忘了那天的事,但是为何要讲得如此事不关己?
“好巧不巧,那个时间偏偏是鲸井先生的好对手宇奈木先生的推定死亡时间——也就是说,你有不在场证明。”
“那真是太好了,好得不得了。”
鲸井回得敷衍,她这是在讽刺挖苦自己吗?今日子小姐的证词几乎是无效的,搞得他的不在场证明有跟没有一样……难道是取得店员或其他客人的证词了吗?
“只是,如果不在场证明这么刚好成立,要视为偶然总觉得有点太巧合了呢。与死者关系决裂,却又是第一发现者的你……”
“偶尔也会有这种程度的巧合不是吗?就像我和今日子小姐奇迹般的相遇一样。”他试着模糊焦点。
“的确会有也说不定,但也说不定其实并没有。”结果也被模糊回应,“不管如何,只要看到不在场证明就会想去推翻它——这也是侦探的天性。尤其当那个不在场证明愈是完美,就会愈想要去彻底瓦解它。”
“还真是令人伤脑筋的天性啊……”
与其说是天性,真是天作孽。
早知道会遇上这种怪人,鲸井大概就不会想要制造什么完美的不
在场证明吧——可是追根究底,把这种怪人搅和进这件事的不是别人,正是鲸井自己,所以也怨不得人。
可是,今日子小姐这一副好似鲸井拥有完美不在场证明的态度,也令他着实不解……
“所以呢?你推翻我的不在场证明了吗?”
“以这种情况来说,有几种可能性。一是你下午三点的不在场证明是假的。一是推定死亡时间是错的。”
“……嗯,还挺合逻辑的。”
不是合逻辑,而是在罗列。
一一验证所有可能性——侦探工作似乎比鲸井以为的更要苦干实干。
“所以是哪个呢?”
“哪个都不是。这两个推想都无法推翻你的不在场证明。所以,最后一个可能性就浮上台面——假设不在场证明是真的,推定死亡时间也是正确的,那就只能认为是某种远距离遥控定时装置导致宇奈木先生丧命了。”
就按照常理,认为“鲸井不是凶手”不是很好吗……还搬出什么远距离遥控定时装置,究竟是在想什么。
“说得也太夸张了。”
“似乎是‘昨天的我’这么说的。先不谈这些……你在案发现场的浴室安装了定时机关,当那个机关启动时,你则在其他地方制造不在场证明。这样你的不在场证明就无法成立了——但要说是无法成立,不如说是会变得没有意义。”
“你无论如何都想把我当成凶手吗?今日子小姐,比起怀疑这种可能,我认为快
去找其他凶手还比较快。”
他试着绵里藏针地说,但今日子小姐似乎丝毫不以为忤。
“如果鲸井先生不是凶手,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更何况,就算没有不在场证明,也不等于就是凶手。”
被她笑容满面地这么说,他也很难再做出更犀利的反驳。
鲸井之所以不爱看推理小说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他不太懂为何犯下滔天大罪的凶手,都会乖乖地听侦探讲解推理。但是当自己实际站在听讲的立场时,却发现感觉其实也还不坏。
任人解释、批评自己的行为。
因此,鲸井反而主动怂恿今日子小姐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