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兆锡考虑一下,随后痛快回答:“乐意效劳。”
“那走吧,你送我回家,我堂弟以为我彻夜不归,被他抓到小辫子以后就麻烦了。”
墨兆锡脱了围裙,把熬好的粥放进保鲜盒里,装进一个纸袋里,递给她:“别白做了,你拿回家自己填填肚子。”
甘擎怔楞,把保鲜盒拿出来仔细一看,黑乎乎,粘了吧唧的,面相未免太丑了,以前她和墨兆锡进厨房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啥完事流汗过多,太渴,来烧水喝,可今天他竟然在这一年没打开过的天然气炉盘上煮粥……看来,毒胶囊的威力果然不可小觑……
甘擎是真心觉得为难,也不好打击人家的积极性,就由衷真诚求知地问:“这是什么粥,为什么是……”她想说,这么恶心的颜色,但说出来的却是,“这么特别的颜色?”
尽管她极力掩饰,但嫌恶的表情是会出卖人,墨兆锡“咳咳”清了清嗓子,宣布道:“特级巧克力粥。”
“又是巧克力?!”还特级?甘擎从这一秒开始厌恶巧克力,就像当初厌恶“性”这个字一样。
墨兆锡摇了摇头,似乎觉得很可惜:“你不爱吃?我觉得我们昨晚挺开心的啊,所以特地为你做的。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你如果不爱吃,一会儿就喂楼下的流浪狗得了。”
甘擎僵硬扯扯嘴角:“别——”
墨兆锡一听,表情严肃认真,煞有介事,好像周星驰在《喜剧之王》里说的那句经典台词“不管你看得起看不起我,我都是一个演员”时的模样。
“这其实是我的处女粥。尽管你觉得它是连狗都不爱吃的垃圾,但我还是认为——”
“不是,墨兆锡,我不是说它的味道连狗都会嫌弃,而是——”甘擎用手拖着下巴,像在看一个地球上的奇怪物种似的打量他,“你难道不知道狗不能吃巧克力的么?”
“啊?”
“狗吃巧克力就像人吃兴奋剂似的,用量多会致死。”甘擎抱着手臂,用眼神指了一下他手里的“处女特级巧克力粥”,“你这一大碗,不要了它的命才怪。”
“……”
墨兆锡送甘擎到她家小区附近的24小时便利店门口,远远望着她拎着纸袋走进小区大门,嘴角提着,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方向盘,还没有离开的打算。
甘擎从电梯里出来,甘信站在门口正面迎上,一脸小人得志:“老实交代!”
“交代个屁!”甘擎不管他横眉冷对还是极力谄媚,一手把那张讨厌的脸拨弄到一边,“你姐我做事还用跟你交代,你太把自己当根葱了吧。”
“行,你不告诉我,我就向婶子告状,让她判你个十年八年家里蹲,看你还和哪个男人……哼哼。”
甘擎歪头看他:“甘信,你是不是心理变态?”
甘信跳开一步,晃着脑袋:“欸?糟糕,被你发现了!”
甘擎真想飚脏话,靠,这么大个人,还这么幼稚,男人就是身体成熟的早,心理成熟至少也得等到三十岁!
进了门,甘擎把纸袋随手放在了茶几上。
“你的烂摊子呢,这回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
甘信一屁股坐进沙发,翘个二郎腿:“甄美好被她姐甄美丽接回家去了!这下是真真真真的美好啊,还有那个林菲菲,两个女人一起全被我赶走了,我耳根子一下就清静不少。”
甘擎咬牙,把包使劲摔在甘信脑袋上:“丫的问题都解决了,你还在电话里鬼叫个什么!”
甘信揉着被揍得发涨的脑袋,把甘擎的包抢下来:
“我这不是又发现我姐的新大陆了吗,所以过来瞧瞧,顺便给我婶子,也就是你妈,望个风。”
甘擎抛个白眼:“汉奸!”
“我,奸?好像现在是你们有不正当关系。”甘信振振有词,“我昨天晚上就给你打了俩电话,你楞是一个没接,打到你家里,语音留言,你说你和哪个汉子偷情去了?”
甘擎把甘信打发走了以后,浑身像被扎满仙人掌刺似的不自在,虽然她没打算和墨兆锡发展出了炮友以外的其他关系,但显然甘信已经知道这样一个男人的存在,就他那张漏风的破嘴,大伯、大伯母和她妈知道也是早晚的事。
中秋节没回家,也没通知家里,可昨天除了甘信给她打了两个骚扰电话,并没有亲人再来关心她在这个合家团圆的节日里过得如何,甘擎忽然觉得很冷,冷得发抖,原来她也是墨兆锡口中那种没有亲人可以陪的可怜人。
电话打到家里,忙音,她打十次电话有七次都是忙音,而她妈杨颂英的手机多数在静音状态,听到的次数寥寥可数,甘擎放下话机,只能等她主动往回打吧,谁让杨颂英是一名b市中级人民法院工作繁忙琐碎而且相当严肃谨慎的审判长。
她捧着手机等得眼睛都发痛了,终于等到荧幕亮起来,却是墨兆锡一向简短有力的短信:我想上来。
05
甘擎打开房门,墨兆锡的身影随即毫无预兆地整个罩上来,双手箍着她的后颈,唇压下,那吻又疾又狠,像要把她活生生的吃了,对于和他零距离……甚至负距离的亲近,甘擎本来已经不再排斥,有时莫名其妙地还有些欲罢不能,可这生吞活剥式的那啥爱——她肯定,她是不喜欢的,可为什么这会儿她没有激烈地挣扎?
她思考走神的工夫,眼前的世界突然上下颠倒、翻天覆地,甘擎应激反应叫一声,墨兆锡却以非一般的速度把她一路从玄关扛到客厅。
面对两条去路,墨兆锡淡定问,声音里掺着欲望的沙哑:“哪边是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