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把何安接到这边治疗,他就在这儿找了短暂安身的地方,老家里的东西他只带了这个来。
按礼数上了香,俯身叩头。
明天再做这些是来不及了,他得在医院守着。
等一切都妥当,护工刚好打来电话,说何安醒了。
刘力换回衣服,匆匆下楼。
到楼下时发现屋里还有一人,他在最后一节楼梯站定,有些迟疑。
“大塔?”
屋里坐着的人迅速起身,带着特有的步调。
“刘总。”
“怎么没走?”
大塔接过他手里的包,垂头。
“您是要去医院吗?”
“嗯,安哥醒了。”
“我陪您一块去。”
“不回家过年么?”
“安哥没醒,我走不踏实。”
刘力看他一眼走向门口。
大塔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当时何安救他及时,没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不过二十岁,心思倒够深沉。
一楼所有窗户上都贴了窗花,大门外也贴了春联,估计是大塔自己在楼下时弄的。
外面到处是过年的气氛,连医院里也是。
刘力赶到时何安还醒着,护工拿了新年红包后谢过他就走了,这几天剩他和大塔在这儿。
进了病房,大塔从身上取出两个小红灯笼挂在床尾,一个写着平安,一个写着健康。
何安颤抖着手抬起,刘力上前握住,安抚。
“黎由已经去了。”
“她——”
“很好,就是有点生气。”刘力掏出那枚戒指,“说让我扔你脸上。”
何安极轻地哼笑,不仔细听都听不到。
刘力想把戒指给他套上,却不料大了好几圈。
大塔从红灯笼上拽了几根红线,手指翻动,编了个红绳给他。
“手挺巧啊。”
“小时候帮我奶奶编过。”
红绳是几小段接在一起的,不算长,但挂在何安现在脖子上刚刚好。
刘力又紧握住他的手。
“由姐在努力了,你可不能输给她。”
何安点点头,让刘力把他的手放在胸前。
食指勾住指环,好像也勾住那人曾经乱摸的手。
过了深冬,春寒料峭。
医院下了病危通知。
刘力捏着那张薄薄的纸在医院一整晚没敢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