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篓里塞上一圈稻草,将冒着热气的瓦罐盖严包在中间,再用稻草将空暇的地方填严实,这样就能延长保温时间了。
这罐笋少说也有五六十斤,可她背起来竟然一点也不觉得沉,刚走到村口就见驾驴车的老陈,正四处张望着在等客。
“安家娘子今日又去城里卖山货?”老陈还像往常那样热情。
“嗯,你那驴车坐满了吗?”乔木瑶随话搭话,没像以前那样叫他陈伯。
老陈愣了愣,“你今天该不会要坐车?”
乔木瑶淡淡一笑,“难道不行?”
老陈顿时喜出望外,“为了省钱你不是一直走路去,今日怎舍得坐车了?”
“这不是东西沉。”乔木瑶问道:“还有多久才能走啊?”
“再等一个人就走!”
响水村离县城也就十多里的山路,老陈的驴板车每天跑两趟县城,为了满客有时候甚至要多等上半个时辰,乔木瑶可没这个耐心,直接说道:“那就走吧,我多出一个人的车钱。”
想不到她第一次坐车,竟是如此的阔绰,老陈顿时笑得合不拢嘴,并替她背上沉甸甸的背篓。
“哟,今天背这么多东西?怕是得卖不少钱!”春花嫂一阵惊呼,伸手把她拽上了车。
乔木瑶不知道的是,她刚一出门,丁梦儿就提着食盒,推开了安家虚掩的大门。食盒里放着热乎乎的葱花煎饼,还有一碗香喷喷的肉糜白米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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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溪县虽是边陲小城,但今日恰逢集日,人来人往还挺热闹。
背篓里的手剥笋还没卖,乔木瑶没心情凑热闹,在县城最繁华的街道边找到一处空位置坐下。又从稻草里掏出一个小盘子,摆了半盘冒着热气的竹笋,并取了几根之前切好的,作为试吃品摆在上面。
准备妥当后,她才像原主那样吆喝起来。
“手剥笋唉,新鲜出炉的手剥笋唉,先尝后买,麻辣鲜香不好吃不要钱……”
这个季节卖笋子的人不少,但像她这样冒着热气的却是头一份。
“先尝后买?你这笋子是熟的?怎么吃啊?”有人停下来问。
乔木瑶拿起一根完整的示范道:“就这样剥了皮就可以吃,如果不介意的话也可以嗦一下笋皮再剥,毕竟笋皮上的汤汁才是最美味的。”
新鲜的事物总是格外吸人眼球,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她的小摊上就围满了人。
那些尝过的都表示味道不错,但被半文钱一根的高价劝退。
枫溪县最不差的就是竹子,这个季节竹笋虽说刚上市,可除了那些大户人家,谁还买竹笋吃?
供远大于求,去壳的鲜笋才一文钱一斤,一斤少说也有十多根,她一文钱才两根,怎么不去抢钱?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更有不少人当面问她是怎么做的,乔木瑶但笑不语。
看客虽多,但这么半天竟连五文钱都没有卖到,乔木瑶其实是有些着急的,心想着莫非真的喊高了?
时间悄然流逝,看客换了一拨又一拨,依旧没能赚到几文钱。
乔木瑶正想着要不要降价处理,一个穿着绸缎长衫的中年男人,大腹便便的走了过来。
她赶紧喊道:“大叔,尝尝我这手剥笋呗,保管让你吃了还想吃。”
“手剥笋?我尝尝。”
男人驻足接过她手里的竹签,竹签上插着的笋子已经剥好了皮,乔木瑶在汤汁里沾了下才递给他。
送至嘴里咀嚼片刻,男人顿时好奇的瞪大眼睛,“这竹笋是用番椒煮过的?”
“番椒?什么是番椒?”那些看客好奇的问道。
番椒应该就是辣椒,看来这个世界并不是没有辣椒,而是没有大面积推广。
“这你们就不知了!”中年男子得意洋洋的说道:“这是一种波斯的佐料,味道就是这样辣辣的,京都只有几家大的酒楼才常年用这个佐菜……”
“大叔,你到底买不买啊?”乔木瑶不想听他高谈阔论。
“买买买,你有多少我买多少!”那人豪气的说道。
乔木瑶一愣,“一根就要半文钱呢,你当真要这么多?”
“我难道还会诓骗你一个妇道人家?”他睨着眼傲慢的看了乔木瑶一眼,“跟我走吧,这罐里的我全包了。”
乔木瑶背着竹篓,跟着他来到前面的酒肆,胖男人带着她直奔后厨,让她清点好后到柜台结账。
原来是客满楼的掌柜,怪不得出手如此阔绰,乔木瑶心想着方才真是眼拙。要早知道是这样,就该套套近乎的,没准还能长期合作。
想不到这一大罐笋,竟然卖了八九十文,要知道原主之前一个月也挣不到一两银子,那六两银子里,光卖猪的就是二两银子呢。
出了酒楼她直奔对门的成衣店,这身麻袋样的葛衣,她真的受够了,这次说什么也得买身符合自己审美的。
成衣店里各种布料和花色的长裙短襦,挑得人眼花缭乱,可看看手里的铜板,她最终只挑了一身淡蓝色的剑袖束腰粗布襦裙,好看又简约很适合干农活时穿。
买完衣服后,荷包里的铜板已所剩无几,只留了点车费,便用余下的铜板买了些吃食。
第一次尝试做买卖,就取得了傲人的成果,乔木瑶其实是有些小得意的。
好不容易回到村里,她想着要不要来个突然袭击,看看那冰块脸在干什么。
走到院子里,她放缓了步伐,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飘然而至,乔木瑶顿时傻了眼。
“景琛哥,这样可舒服?”丁梦儿娇滴滴的声音从屋里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