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群越聚越多。
对于墨林演武,民众虽抱有一丝幻想,但终归不觉得在宫廷乐师,以及神都里的乐曲大家们6续失败的前提下,当真还有人能行。
甚至于,在听到笛声时,大部分人都下意识认为,乃墨林乐师所奏。
但一个很简单的推论在于:
即便是乐师吹奏,那能令其这般认真对待者,想必也不简单。
若从空俯瞰,可以清楚看到以白堤擂台为中心,人流如百川归海,渐次聚集。
……
而在擂台附近,一曲笛声也到达了尾声。
翻涌的江水渐渐平复,空中盘旋的飞鸟也落下枝头,伴随昂扬悲怆的笛声收尾,岸边的听众们也从时光中回到现实。
曲终。
《光阴》复归平静,宛如老人在阳光下,讲述漫长一生的收尾,却又隐含生的期待。
嘈杂声不见了,现场唯有风声,所有人都沉浸在乐曲激起的情绪中难以自拔。
季平安放下竹笛,转回头来,看到那名穿素色长裙,书卷气浓郁的女乐师沉默盘坐着。
“该你了。”
钟桐君这时候才回过神来,脸上既感伤,又激动,再疑惑。
这一刻,这位墨林才忘记了身处擂台,眼中流露尊敬与茫然:
“为何你吹奏的《光阴》,这般深刻?”
这是委婉的说法,事实上,抛开术法层次,技术层面,只以“音韵”论,她觉得墨林最强大的乐师也不及眼前人。
季平安想了想,说道:“多练?”
他总不好说,因为我活的足够久,更因为这曲子本就是我亲手改良过许多次。
多练……么……钟桐君难以接受这个答案,有些错愕。
而这时候,擂台附近的墨林乐师,以及“裁判”们也6续回过神来。
前者先是惊愕感动,继而猛然意识到,这是在“演武”擂台上,不禁紧张起来。
同样是一曲《光阴》,钟桐君以她最擅长的琴为载体,已经演奏过一次,全力以赴。
可饶是那时,也比不过今日这一曲,何况按照规矩,钟师姐还要使用相应的乐器?
枯坐数日,没有挥出作用的裁判们则茫然又激动。
不知这突然闯出的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难道民间真有高人深藏不漏?
不过这已不重要,真正的关键在于,对方代替大周出战,如今算不算已经赢了?
“咳,钟乐师,该你了。”一名裁判出声催促。
“是了,莫要让大家等得太久。”另外一名裁判也说道。
心中却已有决断:
若钟桐君的曲子只有三日前的水平,那他们无论如何,都要给神都捧一个胜利出来。
这般明朗的差距,谅墨林也说不出个“不”字。
然而钟桐君却没有拿起竹笛,她沉默了下,喟然叹道:
“我不知伱手段究竟如何,但只论这一曲子,桐君甘拜下风,这一场,是我墨林输了。”
哗——
她的声音经由法阵扩大,席卷过人群。
这时,沉浸在情绪中的围观民众们才如梦方醒,愣住,只觉惊喜来的太快,让他们毫无准备。
足足愣了数息,才有第一声欢呼响起,然后是越来越多的欢呼声,绵密如海。
“胜了。”
“我们终于胜了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