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的小吃有元宵馃(月半馃)、桂鱼煮粉、桂鱼炒粉等。若萱喜欢桂鱼煮粉,炒螺蛳,还有水煮花生。
史校长看到二个年轻人的感情展,似乎总差一口气。找到若萱问:
“小江,来我们学校也有半年了,进步很快。各方面工作也稳定了,个人生活有想法吗?”
“校长,在你的关心下,我工作有进步,也是你的功劳。我还要继续努力,个人生活还是顺其自然吧。”若萱看着外面的一只小狗道。
“你看四海,这个人怎么样?”史校长继续问。
“四海,为人不错,教学有一套,人也很有灵性和聪明劲。”若萱强作镇静,淡淡的回应道。
“古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看你们也都到了适婚年龄,各方面也般配,你说呢?”这次校长不给你余地了,看你怎么回答。
“校长,你这是以个人身份谈,还是校长身份谈呢?”若萱抬起头看着史校长,声音不卑不亢。
“既是个人的身份,我个人希望你们二个相亲相爱的年轻人能走到一起。也是校长身份,希望你们二个人处理好个人问题后,能更好地为学校为墨染服务。”
“这件事,我想过,想不明白。校长,可以让我三天后答复你吗!”
“可以。目前全国上下,知青上山下乡还在蓬勃展。”史校长的语气很肯定地讲。
然后又找到四海。
“你认为江若萱怎么样?”简单直问。
“校长,我认识小江将近一年了,她各方面都很优秀呀!”故作镇定的样子。
“傻小子,人家千里之外的大城市来到我们这个只有泥土的地方,你要对人家好一点,关怀备至一点。这几天加强些力量,胆子放大一点,争取早日定下来。”口气有点严厉,心肠似乎有点软。
“哦。”
次日,正好是星期天,四海骑着自行车来到学校。若萱穿了件白色连衣裙,黑亮的秀披肩,眼睛亮亮的,皮肤白中透红,好个青春靓丽的上海姑娘。四海也是第一看见若萱如此。他情不自禁脱口而出:
“漂亮,萱,你真漂亮!”
“四海,你也很帅!”若萱的小皮鞋今天擦得干净亮丽。“我们去哪?”
“信马由缰,走到哪美,我就留下。走在你喜欢的地方,我也陪在你的身边”
“今天,四海同志有点酸。走,我们去县城看电影,我请你。”
若萱坐在四海的后边,虽然过去也坐,看着身前触手可的男人,一幕幕往事反复浮现。又来到沙洲码头,老河工还是那么黑,江水有点黄,浪花也大了。若萱蹲在船弦边,用手托起一朵浪花。四海也??在旁边,也用手捧起一朵朵更大的水花。
“我愿是你的一朵浪花,依附在你的衣上,变成这世上最美的图案。”四海深情地看着若萱。
“我愿是你的一朵水花,洗去你满身的疲惫。”
“我愿是你的一朵浪花,给你城市繁华的样子。”
河工听着这二个的对话。
“崔老师,江老师,要不我们换换,你们来划船,天天有水花。”二个站起来,嘻笑着跑上了岸。
来到电影院,电影院背靠东山岭,面朝琵琶湖。四海买了二瓶北冰洋汽水。今天的电影是《红色娘子军》,看完电影,若萱很兴奋。
“我五岁在文化宫学习舞蹈,杜老师特别喜欢我,讲我有舞蹈的天赋,我父母也支持。”
“那为什么又没有在这方面展了。”
“杜老师教了二年,就下放了,后面找老师,一直磨合着不好,中途只好放弃。”
“爱好是最好的老师,可惜了一个舞蹈家。”中午的太阳还是比较大的,四海在东门口的"大众饭店”,买了二碗面条,二个荷包蛋和一小盘水煮花生。然后在湖边找了个凉亭坐下。风吹起若萱的裙摆,和长长的秀,像是下凡的仙女。
“水中有波,波中有水,皆因有风。水在等风,我在等你。”四海咏道。
“我都有些困了,大诗人还有激情,你放过我吧,借你的背和肩,让我靠靠,可以吗?”
“你的眼很美,却在说着疲惫。来吧,亲爱的,”四海坐在一矮石块上,若萱把头靠在他的右肩上,左手搭在他的左肩。不到十分钟就睡着了,四海低头看着这个深爱的人,此时,如果为了她拿掉自己的生命,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给她。
若萱迷迷糊糊就这样睡了一个小时左右。
“四海,我有些倦了,下次你带我来琵琶湖划船,好吗?”
“好,你早上太兴奋了,我带你早点回家休息,我随时想来划船,我随时同你一起来。”
在史校长的主持下,结婚是选在国庆节,若萱的家人一个也没能来,在学校举行了隆重的仪式后,在四海家开了十多桌。在婚房住了一个月后,若萱搬回了学校的宿舍。只因为很多的东西,看在眼里,虽然与自己关系不大,但人总是有情绪的,就是会不舒服。四海两边都住,像恋爱时期一样送饭送水。相处也算融洽吧。若萱和崔家人讲:近来身体状况一直不大好,缓几年再要孩子。崔家人没人反对也没人说可以,反正孙子孙女都有了,娶了个“宝贝”回家,当然得供着,只是可怜了儿子四海。四海的想法则简单一些:过些天等若萱的身子好些了,再商量着要。
第二年元宵节后,若萱现例假未来,到医院去检查,她有了。这个意外,对若萱来说,真是意外。对四海来说,可真是喜出望外,赶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母,父母也特别高兴。鸡蛋、鱼汤加倍地供应,若萱大部分时间回到婚房中住。
由于工作出色,地区的优秀教师评选,四海榜上有名,四海高兴,史校长也很高兴。平静幸福的生活,时间会过得特别快些。十月怀胎,若萱在医院产下一个女娃娃,若萱看着她,这个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一切的烦恼都烟消云散了,远在西北的外公外婆拍来电报祝贺,上海的亲戚寄来了新生儿的衣服和日常用品,若萱的一半时间花在女儿身上,学校的有些工作则由四海帮着做了。
公公给若萱的女儿取名叫崔美枝,若萱则坚持叫浠柠,乳名柠柠。表面的胜利是若萱,实际的胜利是崔家公公。户口簿写的是崔美枝。衣服鞋子等用品是上海的亲朋帮买的,所以柠柠生在最土的乡村,衣着打扮却是最洋气的上海人的风格。
平静幸福的时间过了将近二年,柠柠在若萱身边快乐地成长。时代的变化,平常人无法预知,更无法改变,只能顺从。若萱身边的人一个个地离开,回到上海了。她的父母也从大西北回到上海的工作岗位,弟弟高中毕业在父亲的大学找了份工作。她母亲写信来:希望若萱一家三口到上海来,一家团聚。上海,三年了,只在梦里缭绕,以为这辈子只能在此农村生活,自己也做好了在此生活一辈子的准备,唯一的希望是女儿能有机会回上海就可以。命运真会作弄人。她不敢在崔家人面前表露更不敢和四海商量。只能不停地写信给上海的亲朋,打听最新的政策,及返回上海人的信息。浦江一中的同班同学,下放了35人,返回上海的有29人,有三人在当地城市工作各方面尚好,决定不回去,若萱就是三个想返回又回不去的人之一。只因为她不是单身,人生的决定又一次给她开了一个玩笑,以为感性的冲动是容易犯错,她17岁主动报名当知青,在与四海的相处过程中,反复思虑,谨慎又谨慎,女儿的降生,以为这是正确的选择。可是现在却成了她回城的唯一障碍,这种考验,让她夜不能寐,心神不宁。四海看到妻子的神情,一切的一切他都心知肚明,但又无可奈何。
上午若萱正在上课,传达室的老朱叫她:江老师有加急电报。她完全心不在焉地挨到了下课,然后飞奔到传过室拿取电报:萱,工作已找好,归。她又惊又喜地把电报放在口袋中。命运又要她作出选择:单身一个人回城,或和女儿生活在这农村。她想了又想,想不出答案,过去的二年,四海可以帮助她一切,可是现在只能靠自己,她吃了中饭,回学校的路上看到蒋老师,于是二个边走边聊。蒋说:
“你家在上海的条件很好,怎么留恋起这个苦命的地方。”
“四海帮了我很多很多,我家柠柠才2岁。”
“错过了,下次有没有机会,不知道。你留下来,三个人苦。你离开,你一个人脱离了苦海,今后可能还有给他们二个人。”
吃过晚饭,若萱和四海在只有他们的学校宿舍,外面漆黑一团,除了黑暗,还是黑暗,风在吹,吹在身上,像是要钻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冰冷,从头到脚,每一个细胞都感到寒冷,四海无语地走在黑暗冰冷的暗夜,没有一丝光明,没有一丝的温度,像一俱僵尸一样走着。任风声咆哮,没有一滴眼泪,但他的内心像有千把钢刀,在时刻不停地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