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薏定定的看着进来的人,见那人果然是严淮湛以后,心中便松了一口气。
她面不改色将挤眉弄眼的含香撵出去,自己与严淮湛二人相对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严淮湛忽然主动打破沉默,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点儿调侃,只道:
“我原先还以为是谁来寻我,没想到竟是招驸马的公主本人,怎么?比赛尚未开始,薏儿便已经属意于我了么?”
严淮湛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便总是带着一点儿邪气,像极了他二人当初在景国时耳鬓厮磨的那段时光。
显然,沈归薏想起来了,因此,她的脸腾的红了起来,她咬着唇,眸中水润润的,带着点儿娇嗔的担心:
“谁属意你了?我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知不知道这是玫鸢国,知不知道这是公主选驸马?你怎么可以过来?若是被抓住了怎么办?”
“我来,不正是因为诏薏公主选驸马么?”
严淮湛故意将“诏薏”二字念的极重,他盯着沈归薏,直把沈归薏看的不自在起来,这才笑道:
“薏儿,可见你还是心悦于我,若非如此,你如何能问出这么多的问题来?竟是让我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才好了。”
“我哪儿有?我不过是想着你是景国的皇帝,若是你出事了,景国也会陷入危险之中而已。”
沈归薏偏过脸不去看他,她并非躲避,而是她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严淮湛。
沈归薏有心想让严淮湛死心,可偏偏严淮湛并不愿意,他凑近了沈归薏,二人呼吸交缠,严淮湛的目光又极其灼热,叫沈归薏躲避不及。
他强硬的捏住沈归薏的下巴,逼着她看向自己,声音理直气壮:“薏儿,你是我的妻子,自当与我厮守一生,我是绝对不会把你让给其他人的。”
“所以你就要过来冒这个险?”
沈归薏不觉得这是浪漫,她只觉得可笑异常,她掰开严淮湛的手指,瞪着严淮湛:
“严淮湛,陛下,你是不是疯了?你我如今已经不是一路人了,我是玫鸢国的公主,而你,是景国的皇帝,我们是宿敌,你……你怎么还能这样的异想天开?”
“只要能够让你永远待在我身边,我不觉得这是异想天开。”
“呵,然后呢?”
若是从前的沈归薏,大抵真的会被严淮湛哄住,可如今,沈归薏也算是经历颇丰,并不会再轻易的被这样一段话哄住,她的脸上带着一点儿悲哀之色:
“你会抛下景国不管吗?你会不管你的臣民吗?你能够一辈子隐姓埋名,留在玫鸢国吗?”
她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往外抛,直说的严淮湛面色难看以后,这才停下来。
二人又是一阵沉默,许久以后,沈归薏才轻声道:“严淮湛,别犟了,你走吧,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况且你这样伪造身份,总会被人发现的。”
沈归薏说了一堆,最终进了严淮湛耳朵里的,怕是只有那一句“伪造身份会被发现”。
严淮湛惊喜的看着沈归薏,他紧紧的抓住沈归薏的手,笑道:“你担心我被发现?你果然还是担心我,心系于我!”
沈归薏:“……”
她沉默了一会儿,正要再说些什么,打破严淮湛的幻想时,外面儿忽然传来了含香慌慌张张的声音:“太子殿下,您,您怎么过来了?可是要寻公主殿下?”
沈归薏知道,这是含香在提醒她,她深吸一口气,在这包厢中左看右看,最终将严淮湛塞进屏风后面。
待严淮湛被藏起来以后,沈归薏又是一番警告,先警告他不许说话,又警告他不许出来,如此叮嘱一番,确保没有漏洞,这才整了整衣衫,主动去开门。
却说那瞿浩澜被拦在门口的时候,还有些莫名其妙,他好笑的指着自己,口中只道:“好你个含香,竟是连我也不认识了不成?我不来找皇姐,又能找谁?”
“原来太子殿下果然是来找殿下的,请太子殿下稍后,容奴婢进去禀告一番,殿下此时已经睡了。”
“睡了?”
“正是。”
含香心中打鼓,可为了蒙蔽瞿浩澜,还是进来做出一副通传的样子,又为自己重新梳妆一番,这才将瞿浩澜放进来。
那瞿浩澜进来只略一打量,见屏风竖着,沈归薏又重新梳妆,果然相信了含香的话。
他兴致勃勃道:“今儿是皇姐选驸马的日子,皇姐不出去瞧瞧也就算了,竟还在这里躲懒?”
“浩澜,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大喜欢这些。”
沈归薏和从前一样,好脾气的笑笑,她心中记挂着严淮湛,因此也只是敷衍两句,便直奔主题。
那瞿浩澜只觉得沈归薏今日怪怪的只是他又想,沈归薏这是才开始选驸马,兴许就是激动了一些罢了,因此便没有刨根究底。
他今日来寻沈归薏,并非只是为了打扰沈归薏休息的,他拿出一封信,递给沈归薏,又忍笑道:
“皇姐还是自己看看吧,我实在是没法子将这些话说给皇姐听。”
“这是什么?”
沈归薏奇怪的看一眼瞿浩澜,又看向那纸上,见纸上是一些比赛项目,琴棋书画,公子六艺,样样都是有涉及的,更有一条未曾被采纳的,便是写着“男人会不会做饭”。
她嘴角一抽,因着这一张纸,心中更加的记挂严淮湛,也无心去出题,只兴趣淡淡道:“没关系的,浩澜,你是我亲弟弟,父皇是我亲父亲,你们两个不会吧这件事搞砸的。”
“这个……”
瞿浩澜面色古怪道:“这可是皇姐你自己说的啊,你若是这样放心,我可就甩开膀子了。”
“你想做就做嘛,何至于如此小心翼翼?”
沈归薏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她这会儿也实在是没有心情去思考,只哄着瞿浩澜早日离开,自己却在琢磨着该如何劝动严淮湛。
当瞿浩澜被劝走以后,沈归薏立时便将严淮湛放出来,又道:“严淮湛,你走吧
我只当你没来过。”